来。
灯火娘娘毫无疑问属于火的阵营,店老板、镇长、神山上的无面白蜡怪,都属于这一派。死在它们手下的人也是,都与火有关,比如化作尸蠟的张图。
然而愿湖水下的阴蛇草、夜间旅馆索命的水鬼,涌动不休的水雾以及艳伶这个控水的大鬼。它们应该属于另一派,也就是水。
“入我生泽哩”中的生泽,指的是旅馆后的愿湖,那里也有一座用作祭祀用的高山,应该是水鬼的大本营。
管理理说过,夜间旅馆内会有水鬼寻找替身。被水鬼杀死的人她还没见过,如果真有区别,或许就能肯定自己这个猜测。
白千羽跑到门前,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影,只感觉两眼一黑。艳伶笑眯眯地看着,新娘子站在她戏服的阴影里,低眉顺眼得不像个厉鬼。
“艳伶姐姐……”
“好妹妹~”艳伶拖着嗓子应她,水袖轻扬。白千羽整个人倒飞回去,撞在桌案上,脑袋痛得发昏。
沼泽地面涌动,吞没了她和水鬼。
软绵绵的泥巴糊在口鼻上,黑水倒灌进耳朵,白千羽耳边嗡鸣,眼前发黑。她把豌豆护罩扩大,视线之内全是黑色,深沉而诡异的黑。
阴蛇草爬出泥巴,铆足劲往白千羽身上钻,护罩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她没理会,看准阴蛇草的空隙抓了把泥水进来,触感绵软微油,是蜡。
黑蜡沼泽涌动不停,小小护罩裹着白千羽随波逐流,不知道会被带到哪去。
白千羽默默计算心跳,她大概漂了二十分钟,远处终于出现不同,是形似千灯镇的建筑,但更破败更惨烈,陈旧腐蚀的气息离着很远依然让人心惊。
黑水轨迹固定,从建筑上方流过,二者泾渭分明,看似互不干扰。
白千羽把豌豆护罩调整到最大后向下使劲,但蜡做的黑泥绵柔固执,根本不受力。
她抬手把卢缇美小炸弹贴在护罩顶端,算准时机,在建筑上方的时候戳破,立刻收缩护罩。
浓烈灿烂的火团在黑泥内部爆炸,掀起的气浪将周围的东西推开,豌豆裹着自己的公主,被掀飞出去。
借着这股冲击力,白千羽脱离了黑水的束缚,落在更破败的千灯镇中。
还是那个小院,还是那群宾客,只是样子大不相同,从上到下都跟正常人没有关系了,缺鼻子少眼睛那都算好看的。多数血肉模糊,身上爬满了蛆虫。
白千羽认出之前被新娘摘掉脑袋的男性玩家,他顶着空荡荡的脖子,正在往里灌菜。浓油赤酱的食物积在脖腔,断口处咕噜噜冒血,菜香混着血腥味,阴风一吹还是温热的。
……呕
活人的味道飘散,喧闹的院子瞬间寂静下来,无数双眼睛钉在白千羽身上,争先恐后地涌过来。
白千羽掀翻最近的桌子,转头就跑。大门口被浓雾笼罩,这回倒是没人拦着,她蒙着头冲进去,半分钟不到又转回来。浓雾里细细密密的蜡虫,遇什么缠什么,着起来不用半秒,她出去这一下,好好的外套已经被阴火燎成破抹布了。
耳边女鬼轻笑:“千羽缘何去而复返?”
白千羽咬牙:“不爱闪现迁坟。”
外面的路走不通,鬼宾客已经到了近前。白千羽踩着桌子往房上窜,离得近宾客抓住她的脚踝,远点的抓住她的衣摆,还有鬼扯她的头发。
割了头发,掰断不知几条胳膊,掰断七八个脑袋,白千羽终于成功上了房顶。这院子里算水鬼的地盘,跟外面的蜡虫有结界,白千羽暂时得以喘息。
这院子里的鬼垂涎她身上的人味,各个馋得双眼猩红,谁也不肯让着谁,彼此扯后腿,打得断肢残体满天飞。
白千羽索性脱掉坏得差不多的外套,擦擦身上被蜡虫烫伤的血迹,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