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会来裴家找我。”
“我痛恨这样的日子,可却无力反抗,我本该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却被惠王和自己的家人害成这样,原本我还能默默忍着,惠王总有一日会忘了我的,他生性风流,身边又有那么多女人,等到那一日,我便可重见天日。但去岁他来过裴家之后,我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当时我很惊慌害怕,但我家中却欣喜若狂,立刻把这个消息禀报给了惠王知道。惠王来了陈州,他让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他虽然宠爱我,却从来没对我这样温柔过,不过同时他也告诉我,曾经他有一个非常心爱的女子,但是她离开了,我和她长得非常像,所以他对我有更多几分的怜惜,他也想看看我们,或者说他们的孩子生下来,会是什么样子。”
沈莲岫心里兀的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划过,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抓住。
“你看啊,我明明不喜欢他,还厌恶恐惧他,可却还是要受到他的羞辱,他甚至傲慢地认为,这是他待我的与众不同,我更该感恩戴德。”裴若燕苦笑一下,眼中充满恨意,“于是我决定,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不能要这个孩子。起先家里盯我盯得很紧,等到慢慢的,我肚子大起来,他们也就开始松懈了,到了六七个月的时候,我终于找到机会,自己亲手打下了肚子里的孩子。”
“怪不得你身体损伤得会那么严重。”沈莲岫轻声喃喃一句,她自己也怀过孩子,六七个月时孩子已经会动了,就算母亲先前还犹豫,但这个时候是很难再去舍弃了,更何况是亲自动手,难以想象裴若燕经受了怎样的痛苦。
裴若燕闻言竟笑了笑,又说道:“家里人骂我不争气,又去回禀了惠王此事,他没来,只派了个身边人来训斥我,裴家上上下下因此都惶恐不已,我却很开心,但我不知道,若是我还能好起来,惠王还会不会来裴家找我,他所说那个女子似乎已经走了,他会不会还想让我再生一个。”
“所以你才一直反反复复,不想让自己好起来?”
“这世上没有人会喜欢拖着一副病体,可我没有办法,我只要想起那些事,我就抗拒好起来,不过我的身子我自己也清楚,六七个月大的胎儿生生打下来,对我伤害极大,所以这点你不用自责,并非是你没给我治好,是我实在不成了,我好不起来,也不想再好。”
沈莲岫鼻尖一酸,但任何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想了想,只问道:“你找我并不仅仅只是想说这些的吧?”
裴若燕点头:“接下来的事你要好好听清楚,我知道我对你说出来有可能会害了你,但我没其他法子了。如裴家一般,惠王私下还结交了许多豪绅富户,或是自愿或是被逼,这些人家都向惠王进献了财物,像裴家这种就是自愿的,甚至还献上了女眷,与惠王联结更深,更是不定期会为他上贡。”
“我这几年陪过惠王不少时日,再加上我身在裴家,所以我再清楚不过,惠王在做的是杀头的事,他将这些不义之财暗中送往敌国,秘密布局筹谋以待来日。余娘子,你要怪我就怪,我本不该说这些的,可我已经活不长了,也不想再视若无睹下去,我恨惠王,也不愿裴家卖国叛君,最后越陷越深。”
沈莲岫知道自己算是被彻底扯了进来,但也实在无法去责怪裴若燕,遇到那么多事,她没有屈从惠王和裴家,已经足够让人敬佩。
“那么你的哥哥,”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沈莲岫也想多了解一些,“他也一直在为惠王办事?”
“对,他和我一样,其实都是身不由己的,只是我始终没有低头,而他只能按照家族选择的那条路继续走下去罢了。我的母亲早就没了,这个家里,也只有他肯来管我,自从孩子没了我又受了惠王训斥之后,他们就只当我是死人,我不恨他,但是我不知道他到底已经陷得多深了,若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