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
她扶着案桌,立刻低声吩咐了身旁的宫人一句。
“快青明义侯过来,哀家要见他!”
宫人闻言立刻应声去请。
…
晏姝用完膳便坐在榻上托腮看着窗外院子里的荷花,乌润的杏眼似是蒙着点点水雾。
水缸里的荷花依旧开得艳艳夺目,可她再无近近欣赏的机会了。
青桃看出晏姝心伤,立刻出了院子,在那水缸里摘了一枝荷花插在了一只青瓷细口瓶里,随即便回屋摆在了晏姝眼前的檀木小案上。
晏姝看着那细口瓶里的荷花,觉得自己如今的处境也和它差不多。
在她这个屋子里开不了多久就会枯萎死去。
“青桃你觉得它能在这里撑上几日呢?”晏姝指尖轻触花瓣,嗓音轻轻。
“公主不必忧心,这花枝有根,插到池塘的淤泥里还能继续活的。”青桃认真回话,只希望公主心里可以多一丝宽慰。
晏姝闻言神色微顿,抿唇笑了笑,继而收回了手。
女郎抬头看向青桃,似是恢复了一点生机,杏眼盈盈道:“青桃,我今日好看吗?”
青桃闻言微愣,继而用力点了点头。
“公主当然好看!”
今早公主振作后,便叫她替她梳妆打扮,甚至还换上了那件艳丽的芍药裙,此刻简直美的简直叫人移不开眼。
晏姝垂眸,眼底划过一丝自嘲,美丽就好,至少这份美丽还能让她苟活一段时间。
思罢,晏姝将细口瓶里的花枝折断,将那粉艳艳的荷花簪在了自己的乌发之间,神色定定。
“青桃,递话出去,我要见萧王。”
…
周同收到宝华殿那边的递话时,正在长明宫外急的团团转。
他这位主子今日早上一回来除了吩咐自己去肃宁宫传话,便将自己关在殿内没再出去过。
周同试探地关切问了几句,便知这位主子竟是这月的血蛊提前发作了,且如往常一样,不让任何人入内。
可此刻宝华殿那边又传话过来要见人,那位可是自家主子心尖尖上的人啊,周同自然是硬着头皮也要传话。
只等周同这边在殿外小心翼翼地递了话后,殿内似乎是静了一瞬。
“她说要见我?”
年轻君王的嗓音似是带着暗哑,周同在门口听到后立刻点头如捣蒜般:“千真万确啊王上,是宝华殿的青桃姑娘亲口传的话,是否要小臣去回绝?”
殿内昏暗,修长的身影站在背光处。
萧彧垂眸,长而浓密的眼睫微垂,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道淡淡的阴翳。
他抬手拭去了嘴角的艳艳血迹,眼皮微掀,漆黑如墨的眼底弥漫着一阵阵死气。
如今这幅恶心模样自是不该去见他的姝姝。
可一想到今日她哭喊着喊他“疯子”“怪物”的模样,萧彧此刻如同被无数虫子啃噬的心脏竟然生出了一股隐秘的快感。
这至少说明他的姝姝从未忘记过他。
他的姝姝还记的昔日的质子萧寻,还记得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黑压压的眼底渐渐浮现起一丝诡异的笑,似是愉悦至极,又似痴缠之意。
“疯子”如何,“怪物”又如何,萧彧都不在乎,他只知道他的姝姝已经再没有离开他的机会了。
她会和他这个怪物,日日夜夜,永永远远的,待在一起,死在一起。
“周同,准备轿辇。”
殿内传来主子低哑的语调,正等着去回绝的周同顿时一惊。
而下一瞬,殿门便从内打开,一股森然的冷气迎面袭来。
周同打了个激灵,抬头看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