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怒了,低声道:“公主,您可瞧见了,方才那人竟敢对您摆脸色!”
不说青桃,晏姝这番莫名受了冷眼,心中自然也是一肚子气。
这个姜寅,前世就在萧彧独宠她的那两年里曾上书对她百般弹劾,如今重来一世,果然还是这般惹人生厌。
而就在晏姝愤愤之际,那厢终是得了太后的通传。
晏姝只好忍着气跟着带路的内侍进了殿。
刚踏进内室,便见昭景太后正倚坐在榻上,面前的檀木小案上摆着一副围棋,指尖捻着一枚白色棋子似乎在思考该落在何处。
“妾晏氏恭请太后圣安。”晏姝款步上前,毕恭毕敬地朝面前的妇人行了一礼。
可昭景太后端坐榻上,目光始终落在小案的棋局上。
她指尖拈着一枚白子悬在半空,似乎被那纵横交错的棋路牢牢吸住,对晏姝的请安浑似未闻,竟是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晏姝维持着行礼的姿势,脖子微微发酸。可片刻过去,殿内静得似乎都能听到她的呼吸声,可昭景太后那边依旧毫无动静。
晏姝轻呼了一口气,再次缓缓屈身,声音比方才抬高了些许:“妾晏氏,恭请太后圣安。”
这一次,晏姝确信自己的声音比方才的要大的多。
可昭景太后仍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黑子迟迟未落,侧脸在烛影里显得格外漠然,且隐隐中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晏姝的心渐沉,昭景太后这般刻意的冷落,哪里是没听见,分明是不愿应,想给她个下马威罢了。
若是依照晏姝前世的脾性,得此冷遇怕是早就气得拂袖离去。
那时的她自认有萧彧做倚仗,行事做派颇为嚣张。可如今认清了形势的晏姝,哪敢再得罪昭景太后。心头纵有万般屈辱翻涌,也硬生生忍了下去。
毕竟晏姝再清楚不过,她今日踏进肃宁宫,为的就是讨昭景太后的欢心,若这点难堪都忍不得,先前的盘算岂不全成了泡影。
面子和性命,孰轻孰重,晏姝自然知晓。
殿内的香篆燃过了小半圈,就在晏姝的腰肢快要酸麻时,昭景太后终于将指间那枚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而后她才抬眼看向了仍维持着行礼姿势的晏姝,保养得当的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恍然,语气里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歉意。
“哎呀,瞧哀家这记性,竟没留意到晏姬是何时来的,快些免礼吧。”
晏姝依言起身,腰肢仍有些发僵,却面上带笑,温顺地垂着眼帘。
宫人适时上前,为晏姝搬来蒲墩,她道了声谢后方才款款跪坐下。
“可是怪哀家叫你方才多行了礼。”太后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太后雅兴,妾自然不敢叨扰,”晏姝轻声开口,目光落在那棋盘上。
昭景太后淡淡“嗯”了一声,指尖又捻起一枚黑子轻轻摩挲:“闲着无事便爱摆弄这些东西打发时间,倒是晏姬今日突然过来,怕不会只为了向哀家请安吧。”
晏姝闻言微微一愣,知晓昭景太后是个聪明人后,也不再兜圈子,而是转身将身后青桃带来的木匣接过,双手捧着呈上。
“妾前些日子得了一对翡翠玉镯,水头格外不错,听闻太后平日里喜爱把玩这些玉石,今日便斗胆送来,还望您不嫌弃。”
檀木匣打开,里头一对翡翠玉镯泛着幽光,触手冰凉温润。
昭景太后瞥了一眼,并未伸手,只道:“晏姬有心了,只是哀家这宫里头,金银首饰什么从来不缺,倒是你的这份孝心还算可贵。”
晏姝垂首,声音更低了些:“妾为王上姬妾时日尚短,许多事不懂分寸,前阵子怕是无意中冲撞了不少规矩,往后若有不妥之处,还望太后看在妾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