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穿越到这里,谢忘眠就觉得自己开发了一个新业务——人脸调色盘。
美术生完全可以用笔直接蘸了画画,她的脸色实在缤纷多彩,绝对够用。
每当她接受了一件糟心事,第二件马不停蹄就撞到她脸上,她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也就是穿个衣服的功夫,这才几分钟啊!人鱼居然在闻她换下来的脏背心。
浅灰色的工装背心还没有人鱼脸大,被它双手捧着提起来,一整张脸直接埋进去,就留个边角在外面。
那小块灰色布料,像极了谢忘眠噎在喉咙里的呐喊。
“给我住手!快停下啊,不许闻,不许动了!”
谢忘眠嗷嗷叫着冲过去,真有点崩溃。
全是汗的臭衣服到底有什么好闻的,脏死了!臭死了!
她放那儿是打算一会搓一搓晾上的,不是为了给某鱼当吸吸乐的。
她这一喊,咒语还是有用,人鱼一下呆住。
可它没松手,反而抓紧背心,偷偷摸摸往背后藏。
谢忘眠:“……”
“藏东西没有当着人面藏的。”她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我看见了。”
人鱼的耳鳍向后歪倒,身体往水潭里沉了十几公分,歪了下头,“啾啾?”
谢忘眠:“别卖萌,我还没老眼昏花。”
她伸手,“把背心给我。”
人鱼眨眨眼睛,又沉下身体,让视线和她差不多平齐。
“啾……”
谢忘眠晃晃手。
人鱼抬手,把手搭在她掌心上。
湿凉的触感让谢忘眠顿时绷不住脸,扑哧笑出声,“等等,我不是要握手啊喂。”
人鱼乖乖巧巧的,好似一只水中小狗,当场就把她的焦急浇灭了。
握手也行,她还有办法。
谢忘眠看着人鱼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指着它正抓着背心的那条胳膊,又举起自己的左手,“再来握手。”
“嘤?”
人鱼低着头,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就要把搭在右手的胳膊抬起来。
“不对不对,我要另一只。”
谢忘眠见它要跑,立刻收拢手指,握住人鱼的两根指头,不让它动。
“不许耍赖皮。”
她用的力度几乎没有多少,就是攥着而已,人鱼却舍不得动。
伴侣好不容易又和它亲近了,它才不会跑呢。
可是……人鱼犹豫着,不愿意把另一只手交出去,它还握着伴侣的壳呢。
伴侣已经有那么多壳了,它就只想要一个,只要一个小小的,不多要,不会耽误伴侣换壳的。
它想时时刻刻能嗅到伴侣的味道。
人鱼纠结地甩动尾巴,在水潭深处卷出一个小小水龙卷。
但伴侣还等着,这要怎么办?
人鱼左思右想,片刻后,它低下头,将自己的头轻轻靠了上去。
“嘤。”
我把脸给你摸,好不好?
人鱼托脸杀是什么体验?
谢忘眠不知道怎么形容,她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讨论感受。
人鱼半闭着眼睛,银白睫毛向下扣着,又长又浓。日光只洒在它半边脸上,淡红耳鳍丝丝缕缕闪烁着流光,和眼下的细小鳞片相互辉映,像抹了一层珍珠粉,绚烂溢彩。
它的体型如此巨大,放在手上的力道却不会比花瓣更重。
这一瞬间,谢忘眠感到掌控。
以及顺从。
从前人们喜欢驯养猛兽,将虎豹熊鹰这些自然界的顶级捕食者圈养在家中,看它们低下头颅,朝自己谄媚。
谢忘眠一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