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声说道，“你疯了！”

伊路米剜下了自己的眼球。

黑发青年脸上血淋淋的两团漆黑的血洞直对着酷拉皮卡，血液顺着他白皙的脸颊滑下，酷拉皮卡只听到伊路米古井无波的声音，“当初我害得你没有拿到你族人的眼睛，现在你找了回来，我又没有办法还你什么，只能把我的眼睛赔给你。”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两颗眼球放在托盘里，手指轻轻往前一推，“这是第一对。”

“还有7对。”

*

夜半时分，铃声突兀响起的声音惊醒了玛丽。

“酷拉皮卡？这么晚了什么事？”玛丽有些惊讶，这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

“玛丽……”电话那端他的声音艰涩，“你来一趟吧……现在。”

玛丽的心有些沉了下去，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是伊路米威胁你吗？”

“不、不是威胁。”电话线那段的声音显然有些复杂，不知是电流还是其他什么的缘故，酷拉皮卡的声音总是像要喘不过气，“你来吧。”说完，他匆匆挂了电话。

玛丽立即起身前往酷拉皮卡住所，因为担心他的缘故，她直接选择飞到酷拉皮卡17层的公寓窗口。

脚尖刚刚抵到窗台，玛丽的瞳孔骤然一缩——

黑色的茶几几乎要被血液浸满，同样大小的雪白眼球嵌着黑色瞳孔就那样赤、裸裸地摆放在狼藉的托盘上，歪歪扭扭的滚落在托盘的每个角落，玛丽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把正在用手指剜下眼球的人就是伊路米。

“哗啦——”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玛丽整个人跳进房间内，可离得越近，她越看到了伊路米将眼球扯出的那一瞬间，神经和血管都被拖出来的样子。

“啪！”

玛丽一把攥住伊路米的手腕。

伊路米愣愣的转过头来，两团黑漆漆的血洞就这样暴露在玛丽的眼皮底下，一瞬间，玛丽突然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是怒火、怜惜还是痛苦。

“……玛丽？”伊路米轻声询问，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是你吗？”

玛丽几乎感觉到了牙齿和牙齿之间彼此被磨碎的声音，她听到了自己冷酷的话语，“你在装什么……你能感觉不到是我来了吗……”

伊路米这样的顶尖高手怎么能感觉不到呢？

他合了合眼皮，没有眼皮的支撑，他合上的一瞬间眼皮整个都凹陷了进去，玛丽也听到了他的声音。

“好痛啊玛丽，所以没有感觉到是你。”

好痛。

怎么能不痛呢？

托盘里四处滚落的眼球有十几只，这样的痛苦就有十几次，玛丽突然感觉自己也无法呼吸了。

是苦肉计。

玛丽笃定的想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玛丽又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在道歉啊玛丽。”伊路米的手摸索着，触摸到她的衣摆终于找到了她的手，“对不起，是我当初害得酷拉皮卡丢了他最珍贵的东西。”

“所以我拿我的眼睛来赔。”

“你给我的能量我还没吸收完，能够用能量来长出眼球。”他的声音平静，带这些苦恼，“就是现在能量有些不够了，你能帮帮我，让我再找出来剜给他吗？”

是长长的沉默。

伊路米感觉到一只冰凉颤抖的手覆盖住他的眼睛，随即是熟悉的温热和疼痛，他的眼皮逐渐被撑起，再睁开眼时，还是那双平静黑暗的眼眸。

“啊。”

伊路米的手指即将触摸到自己的眼睛时，他的手腕被玛丽一把拽住。

“你疯了吗！你到底想怎么样！”玛丽咬牙切齿。

“还有一双的，玛丽。”伊路米语气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