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突发恶疾、遭遇不测乃至北伐亲征而龙驭上宾者,亦有不少。再者,怀胎十月,若满朝文武竟拟不出一万全之策,连江山三五月的安稳都守不住?如此,不如全部辞官了吧。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危险,我大齐医术高明者,不知几何,岂会保不住一人?再退一万步,真到了十万火急之时,若诺大皇室竟无一能暂担事者,这样的王朝,气数已尽,不续也罢。”
“子谦,你怎可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云太傅一拍案桌。
“祖父息怒,孙儿就事论事罢了。”云舒起身,恭谨一礼。
“所以,你意属的是临月郡主?”云太傅的声音带着微严警告。
“孙儿支持的,是有能之人。”云舒道,“祖父,来日方长,不必急于此刻站定立场。您我只是师者,尽力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你还是动摇了。”云太傅痛心疾首,“陛下糊涂啊!不续娶纳妃以固国本便罢了,竟同时扶持两人陛下向来最是宽厚开明、守正持重之人,何以至此?”
云舒未接此话,只道:“祖父,慎言。”
景熙帝确实宽厚开明,可守正持重?未必。一个在东宫时期便能顶住压力只娶一妃,一个能在晋王之乱时设计救驾保妻之人,岂会是墨守成规之辈?
“子谦,”云太傅语气放缓,带着一丝恳求,“就算是为了大齐江山,算祖父拜托你,对临月郡主,只教贤臣之道,便可。”
“祖父,秦王已占尽天时地利与人和。若在此等情形下,仍不及临月郡主,您当真认为,他适合那个位置吗?”云舒抛出灵魂一问。
这一问,直击核心。云太傅凝视孙儿良久,眼中情绪复杂,最终化为一丝被激起的斗志。
“也罢!”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既如此,你我祖孙,便各凭本事,博这一场!”
他也想看看,自己精心培养的继承人,能将云家带至何种高度。
云舒闻言,再次起身,郑重抱拳,“那孙儿得罪了。”
皇宫,德太妃步履从容,向着慈宁宫而去。
“你来做什么?”太后余怒未消,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听闻太后方才将陛下痛斥了一番?”德太妃看着盛怒的太后,浅笑道。
“你如今得意了,是吧?是特地来看哀家笑话的?”太后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撂在案上,发出一声脆响。
“眼见这天下愈发开阔清明,我确实极为高兴。”德太妃坦然道,甚至不再自称‘本宫’。
“哼!”太后从鼻息间挤出一声冷哼,别过脸去。
“刘允君,”德太妃忽然唤她,“你可还记得,自己年少时的志向?”
“德太妃!你大胆!竟敢直呼太后娘娘名讳!”侍立在一旁的大宫女琥珀立时出声呵斥。
太后却是摆摆手,目光锐利地看向德太妃道:“你什么意思?”
“还记得那些年,你说你想上阵杀敌,成为保家卫国的将军。你笑世人说女子不如男,你说你偏要把男子比下去。”德太妃语带追忆,“你还对我说,刘清然,不若你女扮男装去考科举吧,考个状元回来,让那些男人们好好看看。因你这句话,我当真去了,可惜被父亲发现抓了回去。”
忆及此,德太妃不由莞尔,笑容中带着对年少轻狂的怀念。笑意渐敛,她的语气随之沉了下来,“如今,你怎就变了呢?”
“那不一样!”太后下意识厉声反驳。
“何处不一样?不都是以女子之身,为国效力。”德太妃亦拔高声量,“还是说,你怕了?你怕秦王最终会败给临月,怕你刘允君,会输给我刘清然!”
“我会怕你刘清然?”太后怒急,连“哀家”都忘了称,“笑话!当年,我为后,你为妃。如今,那高居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