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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华这才想起,这人还未告诉她时辰,于是又问:“到底几时了?”

“午时。”

“午午时?!”她的声音徒然拔高。

“不急,还早。”安无恙老神在在,“前日便同祖父说好了,今日认亲改在末正。我个‘黄花大童男’,初尝滋味不知节制,祖父也是能理解的。”

“你,还童男?”叶倾华眉眼弯弯。

“除了你,谁知道我不是呢?”

两人终究还是起身。安无恙不习惯下人近身伺候,自己穿好衣裳后又帮她整理。彼此身上斑驳的红痕无声诉说着昨夜的痴缠。

安无恙的发髻一般是元宝或者他自己梳,如今叶倾华在,元宝不方便入内,他便打算自己来。才拿起梳子,便叶倾华接过,她知晓他的习惯,婚前特地去学了男子发式,这会儿熟练地为他束发。

安无恙会心一笑,胸腔里暖意汹涌。这就是家吧,和心爱之人共同筑成的归处。

轮到叶倾华梳妆时,安无恙便倚在一旁注视,看她的青丝因自己尽数挽起,不再是少女的半披发,全然成为他的妻。

他的眼神太过灼热,叶倾华不禁脸颊微烫,目光游移间落到妆台的桌面,昨夜镜前荒唐画面猛地窜入脑海,让她耳根都烧了起来。幸而那厮事后将此处收拾得干干净净,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妆台了。

梳好发髻,敷罢薄粉,幻彩正欲上前为她描眉,却听安无恙道:“我来,你们下去吧。”

“是,侯爷。”

他执起眉笔,蘸取少许黛膏,在掌缘拭去余粉,才俯身细致地为她画眉。端详片刻后轻声道:“好了。”

叶倾华对镜照去,只见双眉弯弯,浓淡适宜,衬得她眉眼愈发精致,不由赞道:“手艺不错。”

“那自然,虽不会描花钿,画眉还是拿手的。”话一出口安无恙便悔了,好端端的,提那人做什么。

叶倾华却是一愣,“你知道?”

“我又不傻,那般爱美的你,自三年前万寿节后,就再未描过花钿。”既然提了,不妨就说开。

“那你……”她语气小心翼翼。

安无恙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若有朝一日,我的工笔画能入眼了,娘子可愿让我为你描一次花钿?”于画一道,他擅泼墨山水,于工笔却是生疏。

“自然愿意。”她仰头肯定道。

“那不就结了。”他低头轻啄她的唇,就此揭过,“来,我为你簪钗。”

午后,二人一同前往安成所居的荣安堂敬茶认亲。

安成见一双璧人联袂而来,红衣灼灼,风华无双,简直是天造地设,心下怀慰。

两人恭敬跪于团蒲上,叶倾华率先奉茶:“祖父,请用茶。”

“好,好!”安成接过茶盏,略饮一口,便取出早已备好的丰厚见面礼递给她,“小阿倾啊,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若是受了委屈欺负,记得告诉祖父,祖父替你打上门去。”

叶倾华微感意外。寻常新妇敬茶,听得最多的莫过于“开枝散叶”、“相夫教子”之类的训诫,未曾想

她下意识侧首看向安无恙,只见他得意地挑了挑眉。早在婚前他便同安成言明:子嗣会有,但不是眼下,他想先过几年二人世界,求祖父勿催。安成也知他们在等朝廷颁布女官产后复职的章程,反正那小子承诺的事从不食言,他便也不急于一时——才怪!只是安无恙决定的事无人能改,他只得点头。

轮到安无恙奉茶时,他吊儿郎当端起茶盏,“老头,喝茶。”

“怎么说话的,叫祖父。”叶倾华嗔怪地瞪他一眼。

安无恙立刻收敛神色,规规矩矩道:“祖父,请用茶。”

安成顿舒坦畅快,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