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动作颇为笨拙,想拍打衣摆上的灰尘,又因肥胖弯不下腰,显得颇为狼狈。
“案桌左侧下有夹层,里面是荣国公倒卖官粮的证据。”一句语速极快、清晰无比的低语骤然传入叶倾华耳中。
叶倾华一怔,还未及反应,于员外已恢复那副憨厚模样,慢吞吞地赔笑道:“让郡主见笑了。”说罢,便转身慢悠悠地踱步离开,仿佛方才那迅疾的低语从未发生。
原来,她的值房是于员外让与她的。
回到值房,叶倾华钻到桌低,仔细摸索一番后,终于找到了那处精巧的机关。打开夹层,几本厚厚的账册赫然躺在其中。粗粗翻看,触目惊心。
夜幕低垂,东城于府。于员外难得多喝了几杯,他今日高兴极了,也难过极了。乖囡,我的乖囡啊,阿爹给你报仇了!
仁恩侯府大书房,叶倾华坐在案桌后,抱着臂懒懒地斜靠在太师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下首左右两个男人。
安无恙悄悄给云舒递了个眼色,你说!
云舒难得不顾仪态地回了个白眼,你未婚妻,你说!
“谁说?”两人都有些心虚地避开她的直视。“长生,你说。”
安无恙抬头看她,只见她眼中带着明晃晃的威胁,好似在说:不好好交代清楚,以后休想上她的榻。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定了定神,组织了好语言,老实交代,“从结党营私、贪墨渎职这些方向入手彻查晋王一党,确实是个稳妥的办法。但太慢了!蒋相、荣国公、晋王,哪个不是在朝堂沉浮几十年的老狐狸?想抓到能一击致命的铁证,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徐徐图之。”
“而如今,缊余一角已被掀开,时间拖得越久,真相越容易大白。虽说一样能扳倒晋王一党,但同样得不偿失,太子必定受到影响,若那时太子要保太子妃,必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若太子因此被废,新一轮的夺嫡必将开始。新君,未必能容得下女子为官参政的格局。因此,太子必须保下。晋王这顶绿帽,先皇不戴也得戴。
“所以,你们打算如何?”叶倾华沉声问。
“逼反!”云舒答道,亦为蒋诗沁之死做出了解释,“大嫂为蒋家做了不少事,所以云家只能放弃她。此举,既是清理门户,亦是打草惊蛇。我们就是要逼蒋相自乱阵脚。”
安无恙接过话,“据查,晋王和蒋相恐怕并未将他们是亲生父子这层关系透露给辽国公。因此,辽国公才一直按兵不动,不敢轻易冒险。辽东一片已被辽国公严密掌控,我能查到的信息不多,只查到东辽那位兴亲王,每年都会秘密前往边境地带活动。但够用了,我让人给辽国公送了些似是而非的信件,如今,那边已有异动。”
“这事,三哥知道吗?”叶倾华追问。
“知道,我们与太子殿下一同定下的。”云舒答。
“逼宫造反,同样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们如何能保下太子妃?”
“可以。届时为她安排一场‘救驾’之功,只是封号诰命怕是要被褫夺,贬为庶人,幽拘于东宫。”
“所以”叶倾华坐直身体,“为什么瞒着我?”
因为你太纯粹善良,两人同时在心底说道。
“夜明珠,这般肮脏之事,不必脏了你手。”安无恙试图解释。
“你闭嘴吧你。”叶倾华抄起一本书向安无恙掷去,被他稳稳接住,“夫妻一体,未婚夫妻亦是,你的手和我的手有什么区别?”
云舒闻言,心下五味杂陈,既有酸涩,又有一丝见安无恙吃瘪的幸灾乐祸。愣神之际,另一本书已挟风而至,他慌忙伸手接住。
“还有你。子谦,不管如何,我们是朋友吧?你也瞒我。”
“夜明珠,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