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该有十岁了吧?”
提起大孙子,蔡虎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是啊,一晃眼都这么大了。”
“是呀,时间过得真快,那年你带他来京城,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安无恙也跟着感慨,随手放下酒碗,话锋却陡然一转,“听说软珠阁里最小的孩子也就十岁上下。虎伯,您午夜梦回时,可曾害怕过?”
“软珠阁”三个字一出,韦超的手瞬间就按在了刀柄上。
蔡虎的脸色有一瞬的扭曲,又很快恢复,强挤出笑容道:“长生这是喝多了吧?怎么说起胡话来了,要不先去歇歇?”
“是不是胡话,虎伯您心里最清楚。”安无恙目光锐利,带着冰冷的讥讽,“您儿子每次糟践那些比他儿子大不了多少的孩子时,良心可曾痛过?每次收下张庆来他们贩私盐通敌送来的贿赂时,可曾想过您和妻儿老母?”他顿了顿,语气鄙夷,“哦,忘了,他哪有什么良心。”
韦超的刀已无声地出鞘三寸。吴钢再迟钝也意识到大事不妙,他没带佩刀,手猛地抓住了面前的案桌边缘。
蔡虎彻底沉下脸,“长生,说话得讲证据。看在你祖父的份上,老夫不与你计较。再有下次,休怪我不念旧情,替老侯爷教训你。”
安无恙手肘支在膝盖上,撑着脑袋,姿态随意,“虎伯,虎伯,您是祖父提拔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若没点真凭实据,如何敢说这话。”
韦超的刀已抽出一半,冰冷的刀身在火光映照下格外刺眼。
见安无恙如此笃定,蔡虎反而“啧”了一声,带着几分欣赏,“后生可畏啊!不愧是老侯爷亲自教出来的孩子。”随即,他语气一转,充满了惋惜,“可惜还是嫩了点。长生,来世记住,酒这东西,少饮些。免得又失足落水,一命呜呼。”一句话,直接判了安无恙死刑。
“虎伯这是要杀我?”安无恙指尖轻轻转着空酒碗。
“正如我刚才所说,看在你祖父面上,本只想让你睡一觉,别碍着今晚的事。奈何你太聪明了。”蔡虎摇着头,仿佛很无奈。
“所以,酒里下了软筋散?”安无恙挑眉。
“你知道得太迟了。”蔡虎转头对韦超说道:“韦副将,送小侯爷去方便。记住了,小侯爷喜欢去海边。”
“末将领命。”韦超起身,大步走到安无恙身边,伸手就要去架他。突然,一张沉重的案桌呼啸着朝他砸来,韦超大惊,慌忙闪避。
“看来吴副将是铁了心要陪小侯爷一起上路了?”蔡虎嘴角勾起冷笑,眼中却毫无温度。他猛地想起什么,脸色骤变,惊疑不定地看向吴钢:“你怎么还有力气?!”
吴钢自己也是一愣,随即猛地想起喝酒前小侯爷塞给他的那颗糖,原来如此!他心中大定,挺直腰板吼道:“老子只是选择站在了正义这边。”
蔡虎猛地看向安无恙,只见他缓缓站直了身体,哪还有半分瘫软的迹象?“虎伯,”安无恙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安家最出名的,可不止是水师和战船。”
蔡虎的心沉了下去,“长生,你很聪明,只可惜这是福州。”说罢,将手中酒碗狠狠摔在地上。
“啪!”碎裂声就是信号!四周黑暗中瞬间亮起无数火把,将营地照得通明!
“小侯爷,怎么办?”吴钢握紧拳头,紧张地问。
“不急。”安无恙的语气依然从容。
“给我杀!”蔡虎厉声下令!
然而,预想中的喊杀声并未响起。火把照耀下,竟没有一个士兵冲上来!蔡虎惊愕地僵在原地。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之前被罚去跑步的元宝从暗处走了出来。他手里,赫然拎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蔡将军,”元宝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