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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薄墨如出一辙。

谢景霄见众人将话头指向他, 敛去眸中水色, 眨眼间, 复杂的情绪被浅淡的眼波悉数隐藏。

紧抿的薄唇勾出一抹笑意, 摆摆手,“师傅们莫要打趣我……他画的可是个姑娘。”

“哟, 还真是!这姑娘长得真俊朗……你们看她骑得大马, 活灵活现的……”

几位师傅围绕着那幅画, 开始议论怎么烧制。

卿慎徕笔下的人物,完美地符合了几位老师的描述。

面容清秀的女子,身着一袭白衣, 骑着骏马驰骋,柔顺的发丝自由地飘散在身后,衣袂飘飘,清冷出尘中又飒气逼人。

有动物。

有人。

还有飘荡的衣裙。

谢景霄抬眸, 并没加入师傅们的讨论,视线越过人群,一直定格在对面的卿慎徕的身上。

只一眼,他便认出画上的女子是谁。

他想起茶舍里蜷缩成团的画稿,一幅幅水墨描绘的女子,无不例外拥有相同的神韵。

只不过,画者并不清楚女人的真实面貌,每张画五官轮廓都有出入,所以谢景霄并没有认出来。

卿,并不是一个常见的姓氏。

谢景霄眸底的猜疑逐渐肯定,他与卿慎徕心虚的目光对视着,清晰看见他喉结不知所措地滚动。

心下了然。

随即,别开视线,淡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浅薄的笑意。

趁众人对画中人物的塑造热烈讨论之时,谢景霄悄无声息地从人群中脱身。

卿慎徕佯装与郭师傅讨论细节,视线却有意无意地向后瞟望。

“这里应该……”,再次抬眸间,人影消失不见,卿慎徕嘴边的话停滞下来,四下寻找。

“应该什么?”一位老师傅问道。

忽然,卿慎徕在门外看见一抹熟悉身影,收回视线,将面前的图纸向外推了推,咧嘴冲着老师傅一笑,

“应该,我也不知道应该什么……”

他抬手将墨镜向下一钩, “让让,尿急。”

“这家伙……”

众人不约而同,让出一条通道。

*

密封的室内压得谢景霄有些不舒服,他推门出来,沁着冰雪的冷风灌进鼻腔里,他混沌的脑袋瞬间变得清明。

一呼一吸间,在鼻头氤氲起一团雾气,模糊了院子里的枯树,不知不觉盯久了,与记忆里中瓷坊的山茶树相重叠,竟有一丝眩晕的感觉。

他母亲热爱山茶花,也同山茶花一般,开的赤艳,断的果决。

谢景霄从未听过他母亲谈论过家人,每每谈论到卿家人时,她都会说自己对不起家里人。

似乎从选择谢初远那一刻,母亲就跟自己的原生家庭断断的干净。

然而,并不是她真心不想回去,而是不好意思回去。

她放弃一切选择的男人,却背地里索取卿家的资源,养着别的女人。

她怎么可能再去踏进卿家的大门。

谢景霄得知关于卿家的零星信息,也是在母亲与谢初远大吵一次中得知。

印象里母亲性子温顺,为数不多的大吵皆是得知谢初远向卿家索取,卿雨烟以死相逼下,谢初远这才放弃卿家这条捷径。

而后,他对现在的卿家一无所知。

“怎么不在屋里待着,跑出来多冷。”

突兀的嗓音,将谢景霄回忆里揪出来,他摇摇头,晃开了眼前的薄雾。

谢景霄扭头便看见卿慎徕打着哆嗦,从屋里走出,寒风吹过,他下意识裹紧自己的夹克,

“屋子里太闷,出来透透气。”

卿慎徕在衣服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