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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头向门外望去。

纵使陈老师挡住了男人半边身子,但谢景霄还是能清楚看清他。

除去男人肩头还未消融的雪色,墨色大衣下没有一点其他的色彩, 修身的黑色高领毛衣清晰勾勒出他上半身劲壮的肌肉轮廓。

谢景霄的目光不断上移, 落至男人上扬的唇角, 心中暗暗升起一点不好的感觉。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们二人的视线正好相撞。

男人含笑端详他,然而,浅黑色的瞳孔镀着一层银灰色光,冷意一片, 没有任何感情, 就如同蛰伏在雪原的饿狼, 冷血无情。

谢景霄被他盯的心里发毛, 下意识指尖扣紧。

“每次来都这么晚, 来来来, 给你介绍一个…”

陈老师闪开半个身子,拉着男人的手腕就往厨房走, 正巧一抬头就发现站在门边的谢景霄,

“哟, 你出来了呀?这是小……”

“小佛爷…”

男人作沉思状,缓缓出言打断,他长指漫不经心地抵在棱厉的下颌处, 尾指轻敲侧颜,随意又散漫的目光从进门就锁在谢景霄身上。

他音节轻飘飘的,在这间有年头的房子里显得微不足道,但却带着上位者的倨傲, 让人不得不去重视。

谢景霄立马意识到男人的不简单,不自觉地避开他的目光。

但那束银灰色的视线从未移开,就如同饥饿的雪狼觊觎着不远处的猎物,危险且极具侵略性。

“小佛爷?”陈老师有些狐疑,又赶忙摆手,“阿宴,别乱叫,小舟可不叫这名字!”

‘阿宴’

谢景霄听到这个词瞬间抬起头,记忆的门像是撬开了一条缝,但模糊的身影却无论如何跟眼前的男人重合不上。

这个人让他感觉很不舒服,特别是他那双灰黑色的眼睛,总是有说不出的诡异。

“小舟?”

男人眉头似乎不易察觉地轻蹙一下,但稍纵即逝,

“谢家我也有接触过,但不记得有名字里含‘舟’的少爷?”

“我叫谢景霄,母亲为我取的乳名,含一个‘舟’子。”

谢景霄正色道,语调轻缓,像是吹皱茶汤的风,清透润泽,但藏在袖管下的指尖却微微发着颤。

“顾云宴。”

男人凑近一点,摘下御寒的皮质手套,将手伸到谢景霄面前。

一时间,谢景霄没回过神,发现他悬在空中的手已经停滞片刻,这才缓缓搭上自己的。

莹白的指骨瞬间就被顾云宴握在掌心,他的掌心并没有想象中冷彻刺骨,反而细腻柔软带着温热。

谢景霄近距离注视着顾云宴,他也正看着他。

顾云宴的眼睛很漂亮,仿佛窗户上凝结的霜花,冰封着复杂陈旧的情绪,但稍稍触及却又能化成一滴水珠。

唯有左眼,虽然依旧好看,但却空洞无神,像是抽空灵魂的木偶,是死一样的平静。

“这是个义眼……”

许是盯得久了,顾云宴的话音解答了谢景霄心中的疑惑。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谢景霄赶忙对自己的无礼道歉,他察觉到顾云宴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意,立即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小子是我侄子,他上学时候贪玩胡闹,伤到了眼睛,”

陈老师痛惜地瞪了顾云宴一眼,在他腰间拍了一巴掌,

“看你涨不涨记性!快进屋!”

“涨记性了,涨记性了”

顾云宴投降似的举着手,躲闪着进了客厅,回头对上谢景霄,薄唇不易察觉动了动。

幅度极小的唇语,谢景霄并没有辨别出来是什么,但他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