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则消息引起议论——公主府传出消息,公主周琢已上书陛下,言明柳宁箫罪大恶极,玷辱门楣,恳请陛下准许她与柳宁箫和离,断义绝婚。
陛下很快准奏。
曾经风光无限的柳家,彻底成了过去。
如此大的变动在京中热热闹闹了好一阵子,沈鱼养在家中,也时常让湘绿到街市间打听消息给自己消遣,她听得津津有味,只可惜不能亲自上街瞧一瞧。
这日,祁渊刚看着沈鱼午睡躺下,群儿就来报,说柳家托人送来急信。
祁渊本来不予理会,但听说事关柳宁羽,想到扳倒柳家也借过她之力,这才打开信看了一眼。
原来圣旨才一送到,柳宁羽的生母桂姨娘受惊发动了。或许是得知柳家结局,心神激荡,或许是本就年纪大了,胎位又不正,桂姨娘生产的过程极其不顺。可眼下没有郎中愿意来柳家接生,柳宁羽把所剩不多的银子都花在送这封信上,寄希望于沈鱼的帮助。
祁渊沉吟片刻,只吩咐群儿:“找个稳妥的产婆过去看看便是了。”
然而次日晨间,噩耗还是传来了——桂姨娘艰难产下一个女婴,听说生的是个姐儿,她急火攻心,猛地一挣,当下就血如泉涌,人已经不行了。
群儿急匆匆跑进来时,祁渊正陪着沈鱼用粥菜。
听闻桂姨娘血崩而亡,沈鱼只觉得胸口发闷,忍不住重重叹息,手中的汤匙“叮”的一声落在碗中,漾起一圈涟漪。
祁渊见她神色黯然,轻声问道:“怎么了?”
沈鱼摇摇头,双目直直看着青葱碧绿的菜肴,叹了口气,“只是想到柳宁羽……说起来,她也不曾害过什么人,只是托生在了这样的家里不得不被牵累,以她聪明的性子,若是独身一个,等到了岭南,时间久了也未必不能过上正常的日子,可身边现在又有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妹妹,恐怕日后她日子艰难……还有那桂姨娘,好好一个人,之前看起来也煞是健壮,生个孩子竟说没就没了……”
祁渊听出她话中几分兔死狐悲的伤怀,打断道:“她上了岁数还要强行有孕,又不慎注意保养,大喜大悲这才出事。”
沈鱼点头,情绪还是闷闷的。
祁渊放下手中筷箸,朗声又喊群儿进来,“备下些银子,让负责流放队伍的官兵多多关照柳宁羽和其妹,将人平安送到岭南,待时局稳定了,准她们一些小营生做。”
群儿连连应下。
沈鱼这才觉得心头松快了些,又用了两口饭。
祁渊无奈,看着她:“你只知道关心别人,却不知道祁家也接到了圣旨。”
沈鱼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抓住祁渊的手臂:“什么圣旨?可是陛下怪罪你了?”
见她紧张的模样,祁渊忙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别急,不是坏事。柳如晦虽已伏诛,但边关不可无人镇守。陛下命我前往洪曲长驻。”
沈鱼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了然。祁渊这番行事虽是为国除奸,但终究是兵行险招,让陛下心中有了芥蒂,这才将他调离京城。
她沉吟片刻,反而展颜一笑:“这是好事。洪曲虽远,却是军事重镇,也临近永岭。你领两军驻守,实权在握。待日后太子登基,你再回京时,必定更加风光无限。”
祁渊却不在意这些,他的手掌轻轻覆上沈鱼尚不明显的小腹,目光温柔:“什么日后风光不风光,现在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沈鱼眼珠一转,忽然灵光闪现,扬声道:“既然如此,不如我随你一道去洪曲?”
祁渊闻言一怔,随即眼中闪过心动之色。洪曲临近渭南村,对沈鱼来说也算熟悉之地,一道去倒真有可行之处,只是……祁渊还是摇摇头:“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你会难受,父亲母亲也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