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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甲胄摩擦的铿锵之声,紧接着便是门房略显惊慌的通报跌撞而来:“老爷,夫人!宫、宫里有禁军大人来了!”

厅内众人瞬间色变。

祁闻识与祁澜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起身迎了出去。

来的是一队神色冷肃的宫廷禁卫,为首者并未入内,只站在院中,朗声道:“奉旨,传祁府祁澜,即刻入宫觐见。”

祁闻识下意识看向长子。

祁澜面色虽也有些发白,但尚算镇定,他深吸一口气,对父母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安心,便跟着禁卫走了。

待那队人马离去,沉重的府门重新合上,厅内的气氛却比戒严时更加凝滞窒息。高氏坐立难安,帕子几乎拧碎,不住地向门外张望:“只传澜儿一人……这、这究竟是何意?”

沈鱼凝望着祁澜离去的方向,心中念头飞转。戒严初松,第一时间便来传召祁澜,联想到张伯方才打探到的另一则消息,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她走到高氏身边,“母亲暂且宽心。方才张伯不是还说,打听到陆家……一整家都被召入宫了么?”

高氏一怔,旋即恍然,“你的意思是……是为了婉儿那孩子的事?”

沈鱼点头,握住高氏冰凉的手,语气沉静:“陛下既未派兵包围府邸,只传兄长一人问话,想来事情尚未到最坏的地步。我们且耐心等待,兄长必能应对。”

祁闻识听着,连连点头。高氏焦灼的情绪也稍稍平复。

然而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期间,外面的消息断断续续传来,坊间的戒严确实进一步放宽了,甚至有菜坊,药铺已经被允准开市,沈鱼听闻后心念微动,她深知这场动荡之下必有伤亡,与其在家中不安等待,不如行些力所能及之事。

沈鱼起身对高氏和祁闻识道:“父亲,母亲,既然坊禁已开,医馆也不能一直关门。我想过去看看,或许能帮上些忙。”

祁闻识面露犹豫,高氏更是担心:“外面还乱着,你一个女子此刻出门,万一……”

沈鱼目光坚定,“此刻正需医药,再者……”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眼下风波未平,天心难测,多做些事,总是好的。”

高氏明白了她的未尽之语——这也是在为祁家积攒人望。高氏最终叹了口气,叮嘱道:“千万小心,早去早回!张伯,让那些家丁都跟着!”

沈鱼点头应下,换了身利落的衣裳,带着湘绿和几名健壮家丁出了门。

街面上的景象远比听闻更触目惊心。虽然主要的厮杀痕迹已被仓促清理,但墙角檐下未干涸的暗红血迹、被损毁的门窗、散落的破损家什、以及空气中若有似无驱不散的血腥味和焦糊气,无不昭示着这里经历过怎样的混乱。偶有行人匆匆走过,亦是面色惶惶,低头疾行,不敢多看一眼。

来到南溪医馆,沈鱼即刻吩咐下去,大开医馆大门,她亲自坐镇。

眼下刚经过一场动乱,多数商铺依旧门户紧闭,放眼整个京城,敢在此刻开门应诊的医馆不过寥寥,然而戒严期间耽误救治的病患、混乱中被误伤的百姓却数量惊人。

沈鱼凝神定气,指挥若定,查验伤情,清洗包扎,开方调配药材,忙碌得几乎脚不沾地。

待到夜间回府,一进门,便感到气氛有所不同。原来,祁澜也方才归来。

沈鱼顾不得换下沾了药尘的衣裳,急忙上前,“兄长,宫中情形如何?”

祁澜看起来也十分疲惫,眼底带着血丝,他请沈鱼坐下,屏退了左右,缓缓道:“我被带入宫时,陛下、太子殿下、几位阁老重臣均在……还有,”祁澜顿了顿,“陆家合家上下悉数跪在堂下正中。”

事情的脉络,大致在御前对质中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