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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鱼记得。在京畿那家衣铺子里,她曾目光流连,多看过它两眼。

祁渊俯身,几乎低至她的裙畔,将那枚簪子拾起,用袖角轻轻擦拭干净,抬手将簪子轻轻插入她鬓间空缺的那处,“一直想送你,总寻不到时机,便一直带在身边。”

玉簪圆润精致的尖儿穿过密匝匝的头发,有种安定感。

“你珠花掉了,若不喜,也暂且戴着,回去再扔不迟。”他声音低沉,气息拂过她耳廓,带来一阵微痒的战栗。

沈鱼低着头,心跳如鹿撞,任由他动作,指尖悄悄蜷缩起来,心头百味杂陈,末了,还是几分试探地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祁渊没有犹疑:“我知道。”

夜风似乎在这一刻凝滞。

他凝视着她,缓缓开口,“你说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可是现在的我和之前的我一样,会不自主地看你……想讨好你。”

沈鱼怔住了。

讨好?

她感受着唇瓣残留的微肿紧绷感。

他管方才那几乎将她吞噬的激烈,称作讨好……

沈鱼抬眼看向祁渊,想维持冷硬,可视线一与他相接,面色就忍不住发红,复又垂了眸子,“胡说八道……”

感受到她语气有所缓和,祁渊俯身追着她的目光,想到当时她唇舌的回应,半是玩笑道:“能让你喜欢就好。”

沈鱼撇开脸,还有些鼻音:“你若真心要讨好我,就晚点归席,不要让我再被议论纷纷。”随后不等他回应,转身朝着灯火通明的大殿方向走去。

祁渊在宫苑外伫立,夜风拂过他微烫得脸,他指尖轻捻,回忆方才干净又勾人的触感,直到脸上的指痕和心间的翻腾都渐渐冷却,才整了整衣袍,面无表情地踏入宴席。

丝竹喧闹,席间众人已见倦色,三三两两聚在一处低声谈笑。

祁渊的归来未惊动多少人,唯独高座上的太子抬眼望来,目光与他沉沉一碰。

坐在太子下首的周琦见状投来一瞥,似笑非笑地把玩着手中玉盏。

祁渊面不改色地落座,自顾自斟了满杯酒。

冰凉的酒液滑入喉间,他抬眼,视线穿透憧憧人影,又落在那个纤柔身影上。

沈鱼正微微偏头与芹夕说话,目色柔和,灯光流淌,鬓边那枚柳叶玉簪泛着温润光泽——还戴着。

周琢眼波在祁渊和沈鱼之间流转了一个来回,心中疑窦,面上却笑得愈发温和。

宴席终散,众人鱼贯而出。

宫道幽深,灯笼的光晕在地上拖曳出长长的影。

沈鱼依旧默默跟在周琢身后半步,指尖无意识地拂过鬓边那枚微凉的柳叶簪,眼睛悄悄看着行在前方的祁渊。

周琢脚步稍缓,与她并行,语气亲和:“沈女郎衣裳可还合身?”

“甚是合身,谢殿下关怀。”沈鱼答得和顺。

周琢轻笑,“那就好,方才宴上,我看沈女郎久久未归,还当是哪儿不适。”她目光在她发间一扫,“瞧这簪子也换了一根,却不是我公主殿里的。”

沈鱼垂眸,并不接话。

周琢似也不在意,自顾自说下去,声线里揉进一点恰到好处的追忆:“这玉质温润,倒让我想起一件往事。少时顽皮,也曾赠过二表哥一块玉,盼他平安。他那时倒是珍视,常佩身边。”

她话锋轻转,似叹非叹,“你救他回来时,那般凶险,想是早不知遗落在何处了。可惜了。”

语气落得轻巧,却字字清晰。

沈鱼眼睫微动。那块玉……她自然记得,那时祁渊昏迷时都死死攥着,不过后来……似乎戴得少了。

原是这般来历。

沈鱼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