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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袅袅,研磨药材的沙沙声让人神经放松,如此过了一段太平日子。

这天,医馆里来了一位衣衫洗得发白、面色蜡黄的年轻妇人。

她由沉默寡言的丈夫陪着,怯生生地坐在沈鱼面前。

沈鱼仔细诊脉,发觉她已有五个月身孕,却瘦得惊人,宽大的旧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几乎看不出孕肚,唯有嶙峋的腕骨凸出得吓人,又观其气色舌苔,心下愈发沉重。

沈鱼放缓了声音:“娘子,你身子亏空得厉害,气血两虚,胎元亦不甚稳固。需得立刻静养,仔细饮食调补才好。我为你开个方子,再告诉你些简便有效的食补法子。”

那妇人眼神空洞,极轻地问:“……俺这娃……是男是女?”

沈鱼沉默片刻,如实相告:“脉象滑利偏柔,应是个女孩。”

那妇人眼神微动,枯瘦的手颤抖着抚上小腹,嘴角扯出一个笑纹,喃喃:“闺女好……贴心……”

恰在此时,后门帘子一动,祁渊走了进来。

他今日似乎心事重重,目光习惯性地先寻到沈鱼,随即扫过那对一看便知家境贫寒的夫妇,并未停留,只无声地走到惯常的位置。

待那对夫妇取了药方离开,沈鱼才得空走向他,递上一杯新沏的提神茶:“今日似乎有事?”

祁渊接过茶盏,指腹婆娑瓷壁,却并未就口,“今日我去云山,查到些紧要东西。”

他将青瓷盏放在一旁,踱步到药柜后的僻静处,沉声道:“嫂子去云山祈福那日,曾在山脚下一处茶棚歇息,那老丈隐约记得,约莫前嫂子上山后脚,有挂着侯府柳家标识的马车往山上去,看规制是女眷所用。”

沈鱼一怔:“柳家?女眷?”

侯府柳家,柳如晦膝下一儿两女,另有妻妾三五,柳如晦长年驻守边关,妾室都带在身边,多数时间只留当家主母在京管教儿女,料理家事。

“我已差人打听了,那时还未出年关,柳家恰好来人,主母秦氏在家主持,并未出行。年轻一辈的女眷,最大嫌疑便是柳宁羽。”祁渊眸色转深,“但嫂子和她来往不多,和她嫡姐柳宁枫还算有些交情……”

沈鱼沉吟:“柳宁枫虽然嫁入陆家,可要用柳家马车,也是有可能的。”

祁渊不置可否。

沈鱼:“你打算接下来如何求证?”

祁渊眼眸一垂,嘴角含笑:“让大哥去探探口风。”?

沈鱼狐疑。

祁澜少言寡语,在家中甚是没有存在感,又是个书生,看起来弱不经风,让他去?

祁渊看出沈鱼的担忧,冷然道:“他与陆阁老同在翰林,又是孙女婿,他去最合适不过。”

他语气肯定:“有些事,沉浸悲伤无济于事,或许找出真相,方能让他真正得到些许慰藉,为了嫂子,大哥会打起精神应对的。”

沈鱼看着祁渊,心道他却是事事决断,从不为亲戚情爱而有所顾虑。

若是没有那些解释,极容易将他当作冷面无情之人,连大哥也利用,但原因陈明,其实也自有他一番道理。

沈鱼沉吟片刻,道:“我或许也有个法子,能从旁试探一下。”

祁渊探究看她。

沈鱼:“中秋宫宴,公主送我那身衣裳,我还不曾去道谢。正好以此为借口去归还,或许可请公主殿下攒个小宴。”

祁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你想亲眼见见柳宁枫?”

“嗯。”沈鱼点头,补充道:“还有柳宁羽。她与柳宁枫不睦,未必没有可乘之机。她们姐妹若都在场,或许能看出些端倪。”

祁渊低笑一声,带着几分戏谑的欣赏:“算计到公主头上,胆子不小。”

沈鱼抬眼睨他,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