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需要疼惜娇怜,哪里知道还有这般苦命的。
他们也曾去体察民情,可重重守卫,层层安排之下,这样的社会疮疡,是万万不可能呈现在他们面前的。
郁欢滔滔不绝,将一路的所见所闻梳理成言,同两位长辈聊至深夜,聊到他们忘了画轴的事,方才脚步轻快地离开。
人走后,皇后好笑又好气地让人将画像收起来,“就这么些心眼儿,够跟谁玩儿,还当真以为我们忘了不成?”
“嗯?忘了什么?”被孙子一番肺腑之言涤荡了三观,久久无法平复的皇帝茫然抬头,放下茶杯。
皇后:“……”
细雨迷蒙,郁欢未乘轿辇,一路步行回东宫。
只拐过一条走廊,便见熟悉的高大身影,正打着灯笼,立于廊后。
“殿下,天黑路滑,属下来接您。”
郁欢伸手掸去男人肩上的水珠,握住他宽厚的手掌,并不说什么心疼责怪之言,只听着雨声,举步慢行,轻声笑道:
“东锦他们的灯都不够亮,看到你的,我很欢喜。”
东锦看看自己的灯笼,又看看顾寒的,眼睛都瞪花了,也没看出差别来。
难道是我忘了剪灯花?
北丰笑着指指前面的灯笼,小声道:“那灯笼上贴着殿下的小像,咱们的,当然比不了。”
郁欢一番陈情,虽有私心,却也是真的怜惜百姓,皇后也真正将这番话放在了心上。
三月之后,皇帝颁下禅位诏书,同时颁布的,还有数条被修改的法令,例如:
父亲逝世,独女亦可继承家产,可招赘;
丈夫逝世,寡妇可改嫁,改嫁不继承遗产,可守寡,守寡得一半家产,与男方父母均分,亦可另立女户,自谋生路;
女子可上女学,识文断字,织造工巧,皆可习之;
女子可经商;
非天灾人祸之地,父母无权发卖子女,一经查处,以贩卖人口论;
……
等等等等。
皇后亲拟,圣旨明言。
一经颁布,便如石破天惊,朝臣竟有半数反对,比之皇帝禅位还要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