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也不见得,有多爱那个为了个男人就要死要活,甚至轻易丢下自己女儿的女人。
但她就是咽不下心里这口气,她放不下二十年的执念,更忘不了,那个跪在血泊里,听着生日歌,苦苦哀求的,卑微又可怜的小孩。
那已经成了她的心魔。
“郁珍儿这个人,有些邪门,你跟她对上,很可能会吃亏。”郁欢委婉提醒道,“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先试探一下,不要动真格的,就恶作剧水准,你试试就知道了。”
郁珍儿点点头,欣然应允。
但看她那不置可否的态度,郁欢就知道,自己这三姐,估计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那种人。
看着郁安离去的背影,他欲言又止。
顾剑亲了亲少年的发顶,温声道:“你说一万句,都没有她自己碰一次壁来得有效,随她去吧。而且单就智商而言,她可比郁珍儿强太多了,兴许也不是没得斗呢。”
顾剑这一句预言,一指,就指到了十年后。
谁也没想到,郁安居然会学顾剑,从白母下手,搅得郁珍儿和白锦之的感情,要散不散,要合不合的,硬生生折腾了十年之久,也没让郁珍儿登入白家的大门。
直到白锦之被害得失去了继承权,她才抱着孩子,成为了白家无关紧要的大儿媳,见了弟媳,也就是未来白家家主夫人,还得曲意讨好的那种。
而郁安之所以会选在这个时候,突然收手,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郁成海咽气了。
她把郁成海的骨灰偷出来,埋到了她妈的墓地里,真正成全了她母亲的一腔痴心,也彻底地,跟过去的自己做了告别。
“妈妈,久等了。”
墓前,郁安直视着碑上巧笑嫣然的女人,低声说。
郁怀跪在她身边,安静地拿着小刷子,打扫墓地。
十年过去,他依旧是一身简单的格子衬衫,加黑框眼镜。
很普通,很平凡,但这种一成不变,却也让人很心安。
“今晚想吃什么,回去的时候,我们顺便买点菜吧?”
“吃什么都可以,你下厨。”
回去的路上,一男一女牵着手,聊着再普通不过的家常,却也温馨宁静得不可思议。
一点也不像顾家,整天鸡飞狗跳的。
一家五口人,除了顾剑之外,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晚上,男人拎着公文包刚进家门,迎面就飞来一个篮球。
他单手擒住,然后便见家里一片狼藉,而两个调皮捣蛋的罪魁祸首,已经见势不妙,逃窜上楼了。
现在估计正奋笔疾书地抄写家训,期望能让他消消怒气,罚得轻一点儿呢。
至于家里的另外一老一少,则坐在沙发上,一人一个游戏手柄,打得难舍难分,激情澎湃,他一个大活人进了家门都没察觉。
“咳咳”
听到刻意的咳嗽声,郁欢回头,眼睛一亮,手柄一扔,也不管老爷子会不会被他坑死,便径直跑过来,蹿到了顾剑身上,粘着人亲了又亲。
“老公,好想你呀……”
顾剑托住他的小屁股,没好气地拍了拍,“那让你陪我去公司,你怎么不肯?”
“今天小松小柏他们要开家长会啦,我跟爷爷一人负责一个,抽不开身,以前不是天天都陪你去吗?”
“让刘叔去不就行了?我看你跟他们玩得高兴得很,哪里像是逼不得已要跟我分开的样子。”
“哈……哈哈……有吗?都是错觉,错觉啊,我可想你了!”
“哦?有多想?”男人一边问着,一边单手抱着人,朝楼上走。
“超级超级……”
听着逐渐消失在楼梯间的肉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