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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砚时打算犒劳自己,打车回学校,在打车软件上下单后,前方排队还有十人。

他也不急,就边刷手机边靠着会场门口的柱子边等待,嘴里哼着歌。

要说这份工作是怎么来的,就要从前几天徐俊的微信说起。

对方复聘后,工资比先前涨了不少,就连家属医院,宋之聿那边也提前安排好了。

在接受人才这方面,他好像格外宽容,没有平日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暴脾气。

徐俊不知从哪里得知竺砚时在找高薪资工作,恰巧自己手头上前段时间安排的工作空缺下来,就将这份翻译工作推荐给了竺砚时。

能不能过,靠的还是他自己,徐俊顶多起到引荐的作用。

粉红粘稠的唾液从彼此口角丝丝溢出。

直到彼此肺部空气完全交渡殆尽,宋之聿才抵着竺砚时额头拉开距离。

只是分开时,银丝冰凉地荡回了各自嘴巴。

急促喘息中,竺砚时无数次扬起手,又痛苦地放下。

他没有资格动手打人,宋之聿说得很对,陈拾一随时都有产生心脏骤停的可能。

倘若真要动手,这些年宋之聿有无数机会。

“再哭陈拾一的骨灰真要喂狗了。”同样喘息着,宋之聿将他按进自己怀里,哄拍着掌心下单薄的背脊,“竺砚时,你该睡觉了。”

好看的脸讲好听的声音,却字字伤人心。

折腾了一天一夜的竺砚时已无力反抗,伏在宋之聿肩头放声大哭。

至此,终于接受了陈拾一死亡的事实。“集团有园林设计部,跟你的大学专业吻合。”他问,“想不想去?”

“不,我要去其他城市工作。”

“竺砚时。”宋之聿冷下语气,“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只有出去才有机会逃走,竺砚时想了想,答应了。

这么多年家从来没有宣布过他和司韵的存在,去哪里都有保镖时刻跟着。

本来活动区域就小得可怜,陈拾一死后受限愈发无边。

从前是学校、医院、檀山。

现在是檀山、檀山、檀山。

沉默许久后,宋之聿将没收的手机推还给他,“对外不能向任何人提及我们的关系,知道吗?”

巴不得撇清关系,竺砚时毫不迟疑点头。

待在檀山这许多天,他头发长长了,乌黑的发丝随着头颅点扬微微拂动,大病初愈的脸颊苍白消瘦,整个人在清秀中散发这一股脆弱的温良。

宋之聿寸寸盯着他看。

竺砚时发现这一行为,心领神会地想起那句“该叫什么。”

隔了会儿,他别开脸,僵硬地伪装:“谢谢哥哥。”

稀松平常的四个字好似让两人嫌隙烟消云散。

宋之聿一哂:“养好身体再上班。”

压抑住陈拾一葬在哪里的问题,竺砚时垂下头,“知道。”

宋之聿很快去床头按了呼叫铃,他说把饭送来。

一坐一抱,哭声渐熄。

疲倦至极的神经溃散消弥,竺砚时就这样在宋之聿肩头昏睡过去。

少顷,宋之聿托抱起他来到卧室,轻手轻脚放上床后,拉开床头抽屉取了张药膏,仔仔细细贴在竺砚时左臂那圈环形缝合的疤痕上。

突地,一声惊雷划破天空。

枕头上的竺砚时抖了瞬,翕张着红肿的眼皮即将醒来,下一秒宋之聿捂住了他的耳朵。

与此同时,横跨整个申市的闪电映亮一辆静静停靠在虹桥机场的湾流G700。

机长:“放行CA—106,廊桥A3准备完毕,请求推开。“

塔台:“CA—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