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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又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管男女有份工作就能养活自己,她也开导自己。

不过她心里头还是有点不得劲儿,尤其是推着宋青莲出去,碰见个人不管知不知道总爱问一句男孩女孩,你要说女孩,那人准用安慰的语气说,女孩也好啊,女孩贴心乖巧。然后没准儿又拐个弯,说不像我家那个小子怎样怎样淘气。

被问的烦了,冯秀容就幽幽地说,男孩可得小心啊,男孩命薄,没准养着养着就莫名其妙死了,看好小时候也不管用,有的十七八了还能死在外头呢,过了十七八也不一定安全,她男人三十岁时候还能被石头砸死呢。

那人准生气,但又不能跟个老太太一般见识,还是个中年丧夫的老太太,懂点不可言说的老太太,就只能哼呸一声就离开。

冯秀容就高兴了,摆弄摆弄小推车里的宋青莲。

“乖乖

青莲你说是不是呦……”

宋青莲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两条有力的小腿扑腾扑腾乱踢。

冯秀容更高兴了,真漂亮!真乖!以后也当大官!亮瞎那些人的狗眼!

冯秀容回家时候脸上倒默不作声,直到半夜被人敲大门找到家门口,冯月出才知道有这回事。

“妈你跟那些人一般见识干什么!以后别乱说了!”

“你不知道他们多过分!我是替青莲委屈!姑娘咋啦姑娘。”

冯月出就不说话了,她也觉得那些人嘴碎又闲,但这事儿……

“那你看?怎么解除一下,或者咋样能让人家小孩别哭了?”

冯秀容当然没招,她又不是真会那些东西,她自己本身也不信啊,信谁不如信自己!就是瞎说,但她深谙人心,神神叨叨烧了张纸,纸灰都掉到水碗里了。

“让家里大人喝了,以后小心祸从口出!”

那家人又忙谢谢谢谢个不停,把冯月出眼睛都看直了,妈什么时候懂这些个了?

只有冯秀容一个人知道,水是水缸里舀的,纸是宋青莲擦屁股的纸,比平常的手纸软一些,好贵呢。冯秀容有时候觉得冯月出给小孩花钱太大手大脚,但她自己其实也是,奶瓶都要买进口的,又轻又不怕摔。

但那以后冯月出在家就看着冯秀容,不让她再出去胡说八道,不然早晚得让人家打!而且这些东西万万不能信的,更不能宣扬。

冯月出,冯月出也在学怎么做个母亲。从生育开始说吧,她忽然发现全天下的女人都在营造一种假象,就是生孩子是很正常的,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所以就没那么恐怖,没那么疼,疼过也忘了。没人会说产房墙上被指甲抓出来的印儿,被拉弯的铁床撑子,那痛也不是一瞬间的事儿,而是源源不断的,排山倒海的,暗无天日的,让人觉得索性就痛死好了的痛。冯月出腰胯比较宽,平日常做操运动,身体素质也好,这孩子生得算顺畅的了,都疼成这样子,要是个身体素质不好,孩子大的,简直难以想象。

冯月出打算从她起做个诚实的人,要是有人问她生孩子疼不疼,她一定大声回答。

疼!疼得恨不得死去!

但这些无损于她对宋青莲的爱,她有时候想,是不是因为这痛让母亲与孩子之间的关系更紧密了呢。对于男人来说,他们一点也不会感受到这疼痛,就好像他们撒一泡尿,尿上长了一个蘑菇,蘑菇忽然变成一个孩子,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的事儿!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儿。

那天冯秀容去赶集了。宋行简在医院做康复,他被一个国外请来的姓蒯的医生治好了,只不过要按时复健,本地的医院就可以做,部队隔段时间就会配车接送他。冯月出很久对那个死瘸子没有好脸色了,她一想到她历尽千辛万苦跑去北京结果他那个死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哎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