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你们年轻人还有出路,我是老了……”
罗美珊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孟老板又开始了,他这一天,要不哭穷,要不卖惨,要不瞎编骗人。
但是是不错的、正直的老板,最起码跟着他没走弯路,大钱无缘,小钱能攒下,她十六七岁娘病死就进入社会了,像孟老板这样还有人性的有钱人是少数。
罗美珊走没影儿了,孟河生在心底直乐呵,哎,要不走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安排呢,毕竟他现在就是一无业游民,罗美珊最早又是周璋安排过来的,谁知道有没有后招等着他呢。
不过估计没有了,他们昨天去监狱看周璋了,隔着玻璃隔墙,周璋气得嘴斜眼歪说不出话来,毕竟送他进去那关键录音就是孟河生提供的,不过这事可不怪孟河生,是周璋先威逼利诱让他去顶罪的。
但这说不出来话也是物理层面的,周璋竟然半身不遂了!孟河生在心底叹气,早就劝过他别喝那么多酒,别上那么多床,裤子松的能装下一头大象,看见个洞就鼓捣鼓捣。
人的福气都是有数的,啥都不忌有福也变没福。孟河生心底美滋滋,他觉得自己福气还在后头呢。
还去看了另一个人,那人才是孟河生能全身而退的关键,周璋的弟弟周钺。
另一个地方,戒毒所,瘦的就剩一层皮了,一米八的大小伙子轻飘飘的,走路轻的都不沾地儿,跟飞一样,不过听到他哥的惨样还是真心实意笑出声来。
北方的天黑的格外早,炊烟弯弯曲曲升到天空,鼻尖充斥干柴燃烧的气味,天冷,冷的人一激灵。
孟河生舒适的伸了个懒腰,哎,这北方待着就是舒服,哪像南方,湿冷湿冷的,骨头茬子都是潮的。
他觉着这小县城还不错,看着不大,该有的都有,新楼旧墙放一起别有一番风味,路上不少运货车,进京要塞,人也像是在过渡期,几个头发抹得锃亮穿着廉价西装的年轻人淹没在黑灰蓝的人群
中。
早晚能发展起来。孟河生来这里纯属偶然,昨天看完周家两兄弟罗美珊都吓哭了,他也浑身出冷汗,觉得北京这地方真不大吉利,拦下出租车让随便带去哪儿,出北京就行,就给送这儿来了。
马路还挺干净,街边的小吃店门头真个性,有的鬼画的不知道什么连个字儿都没有,走近了发现吃饭的人还挺多。
孟河生好奇的东撒撒西看看,路过的人也看他。
孟河生在人群中非常显眼,首先是他的身高,得有一八五往上,肩很宽,背挺直,身材高大硬朗,毛发浓密,头发茬又黑又短。脸也显眼,面部折叠度很高,浓黑英气的剑眉下面是深邃的眼睛,鼻子又大又挺,厚略唇,下巴有点方,脸骨轮廓很深。
看起来不太好惹,像谦逊的反义词。
穿得也有点张扬,大皮鞋,厚皮衣,手上还握着个鼓囊囊的包,感觉装了不少钱的样子。
他往前走着走着,快到了个学校门口,看起来还没放学,零零散散围着一些家长等着接,孟河生被一个小女孩吸引了目光。
无他,太漂亮了,任何视线都会被第一眼吸引的漂亮,穿着件大红棉袄,皮肤白的跟雪一样,头发很黑,睫毛挺长,脸小小的下巴尖尖的,五官显得有点挤,能想象出来,长大后将恰到好处的美丽。
正一边嘶哈嘶哈吃着什么东西,一边踮着脚举着手里的一毛钱,努力往前挤,要给那个正忙着煎炸的小商贩。
他刚要路过去,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前面停着一辆面包车,车边倚着几个抽烟的男人,看似一边抽烟聊天一边搓着脚,但是——
有两个人兜里鼓囊囊的,像是枪的形状。
他再回过头,一个男人到了那女孩身后,垂下的手里握着一个针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