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窣窣不知什么动物的细语,冯月出盯着火堆发呆,她正守夜,要等轮胎上的木柴再烧一会儿换木炭,要熬到天明,需要节省。

冯月出小心地把木炭换好,已经在后半夜,该周钺换岗,冯月出小声叫了几声周钺名字,没人应,她蹲下身,发现周钺嘴里喃喃说着什么,脸上一片绯红,他发烧了。

完了,他发烧了。

冯月出又坐回去。

她低头想了想,她平日睡眠都很好,午休还会眯一下,每天睡的觉加起来能到十个小时,也不少这一天的,算了,她眯着再看一会儿也行。

就算眼前的人不是周钺,是别人,冯月出大概也会这样做的,小时候小朋友爱给她起外号取笑她,说她是别人不要的,捡来的,说她是杜辉的跟屁虫小媳妇,但有一回村里来了拐子,是她勇敢跳下车跑回村里找到大人才救了那几个小孩的。

冯月出越来越困,她抱着腿依着梁柱,火焰照耀着她的后背,她的身影被放得无限大,她举起手对着墙动了动手指,一只灵活灵现的小兔子手影就映到了墙壁上头。

外面的暴风雪好像安静了,冯月出的呼吸变得更平稳,她努力支着眼皮,觉得自己似乎幻听了,好像有吱嘎吱嘎踩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吱呀——

抵在老木门上的石块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开门时发出生涩又沉重的摩擦声,在那人身后,柳絮状的雪花一股脑儿地涌进来,悄无声息落到了火焰上。

看到那张熟悉的冷峻脸庞,冯月出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

我好想你——

她没说出口。

“你怎么才来!”

第32章 排练节目

“月出姐,你着什么急呢?你又没小孩要接,排练结束了咱们去吃馄饨呗。”

是罗雅燕在说话,就是获得服装大赛第一名那个小姑娘,高考好几回都落榜了来服装厂接她姐姐班的那个。

冯月出本来跟她离得挺远,但最近部门调整,以前做帽子的打散了插到别的组里,她俩距离就近了,休息时候她总能听到罗雅燕录音机放的音乐,实在是太好听,她总是故意斜靠在那竖着耳朵听,有一回罗雅燕直接问她要不要拿回家去,她能借她一个周末。

冯月出也爱听音乐,不过她就只会哼一些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之类的,现在小年轻听的邓丽君的甜歌,抄的歌词本,她都不太知道。宋行简也不是一个非常追随潮流的人,偶尔月色好时候他会把大衣柜上头的手风琴盒子取下来演奏演奏,大多是一些苏联民歌或者西方曲目,不过冯月出最爱听的是军港之夜,她觉得闭上眼睛好像真的就能听到温柔的波涛,看到宁静的圆月。

不过他俩打算明年买一台电视机了,彩色的肯定是买不起,不说价格高得吓人,彩色电视机票属于特供,宋行简指不定多少年能排上号了,他俩等的是黑白的票,听说等年初会放一批,现在开始多跑跑后勤部,到时候一下来就赶紧申请。

冯月出对此充满期待。

她其实也买了一台录音机,是正经牡丹牌的,不过她舍不得拿出来用,因为那是给她妈买的,要等过年时候给她妈带回去,能听新闻联播能听天气预报,甚至还有相声戏曲和评书呢,还带电池,拿到地头上去听都行。

花了她一个月工资,冯月出好几回打电话时候话口都到了唇边,但也强压着激动,没说出口,还是回到家再拿出来,妈准笑得合不拢嘴。

“我没着急,我哪有着急。”

冯月出微微偏过头跟罗雅燕说话,她们正在排练阳历春节晚会时候的节目,她们车间依旧是压轴的大合唱,不过跟往年有不一样,据老工人说往年都唱团结就是力量,今年罗雅燕和几个年轻小姑娘强烈建议换一个,最后还真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