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前两天我们有同志才从那边穿过来的,路况好得很,咱们从那去能省不少时间。得抓紧回去,今天往后都是雪,刚下时候还凑合,是粉雪,要是过一晚上被车轧了或者遇到太阳化一半那才是糟了,冻成冰就根本没法儿开。”
有细小的雪花从窗户缝吹进来,落到冯月出的围巾上,是一个晶莹的六边形,像个小精灵。
这时候车厢后面响起来尖锐的抓挠声音,冯月出一骨碌坐起来,扒着后面的窗户瞧,天已经完全亮了,黑色的布料上堆攒了不少雪花,里面不时传来咚铛的声音。
正好到了前头俩人下一轮换岗时间,趁着他们跺脚的时间,冯月出爬上后车厢,掀开一小角瞧。
萤火虫的爪子抓到了蒙着的那层黑布上,线丝儿缠绕着勒到肉里,它疑惑地向周围看了看,温绿的眼珠里满是不解,又像小孩哭一样,呜咽着要往冯月出身上凑,但再怎么努力也隔着木栅栏。
冯月出心里头有点难受,风呼呼地把雪碎子往人身上招呼,也吹到了萤火虫油光水滑的皮毛上,它的眼睛奇大,碧绿色的,很少眨眼,雪花吹到了上面,然后缓慢地融化。
冯月出打开栅栏,把萤火虫抱到怀里,沉甸甸的沉,它现在已经要比姚春晓都要高了,赶上半个成年人。
车厢里空间并不大,冯月出索性把大衣给了周钺,他在前面更冷。
“冯同志,这是什么动物呀?好家伙,赶上小豹子那么大了。”
驾驶座上的汽车兵不住地回头想看看,这动物长得太气派了,他从未见过,他以前在内蒙当兵,也送过野生动物,草原雕,蒙古野驴,纱狐什么的都送过,但这一号可是见都没见过,看得出还没长大,但已经初具猛兽的模样了,长长的尾巴懒洋洋地扫,能扫到他耳朵边上去。
“不知道学名,她们说是猫科动物的一种,可能同类都要死绝了。”
后车斗将将招下她们一人一猫,冯月出不得已把旁边的东西都归拢到一旁了,现在更不冷了,萤火虫身上的皮毛暖洋洋的,尤其是趴冯月出怀里的肚皮。
它就像个小孩一样,乖乖又好奇地往四周望。
冯月出眼睛有点酸,她还记得最开始见到萤火虫时候,真像一只小猫,趴在姚二肩膀上。
冯月出一个接一个的喂它吃鸡蛋,它开心的直用脑袋蹭冯月出的手背。平时都是姚大姚二每天偷偷省下一个鸡蛋喂它,它还没这么肆意吃过。
“周钺,你去过动物园没,里面的动物生活什么样?”
“哎哟,好着呢,你可别担心,一张嘴就有吃的,一闭眼就有枕头,我们小时候老跑去动物园看大熊猫,找准地方跳墙进去都不用花钱呢。”
周钺这样说着,忍不住抓抓这挠挠那,他觉得浑身不得劲,冯月出穿过的大衣好像暖洋洋的,说不出来什么味,尤其是一想到包裹过她的身体,他又有种热烘烘的感觉。
他这瞅瞅那瞅瞅,又觉得有点不对,这大衣……有点太脏了,能看出认真洗过留下的印儿,一个圈儿套着一个圈儿的,可不像是宋行简的风格,应该是冯月出以前那个丈夫的。
叫杜辉的那个,可真是大高个儿,他算是不矮了,在队里都拔尖,将近一米八,但穿在身上还是显得大,晃荡着。
周钺没见过杜辉,但跟别人打听过,据说长得很精神,不然也不能让上面的人相中非要留着做女婿,卡着转业,最后抗洪时候窝窝囊囊的死了,那可是正正经经上过战场挨过枪子儿的。
没头脑,不懂得变通,就算答应了那老头子想法子熬几年不就熬死了吗。
周钺对杜辉的做法不太认同,他看了一眼冯月出,眼里有隐晦的同情。
冯月出没注意到,她把最后一个鸡蛋喂给萤火虫,把掉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