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过去看,军民一家亲嘛,拉近心连心。
也就是他的好心,后面给他惹了大麻烦。当地有个下乡的年轻知青,原是干部子女,家里受冲击了被下乡到这儿,不太能吃得了苦,经常和其他知青发生口角,甚至有一次想不开直接跳进池塘去了。
当天杜辉轮休,蹭着炊事班买食材的大皮卡,满心欢喜的要把这两个月的津贴一起邮回家去,班长每个月就比义务兵多三块钱,实在算不上富裕。他侦查和观测训练一直拔尖,动态视力很强,一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红棉袜的女生跳进池塘了。
等他们一队人以最快速度跑过去从池塘捞上来时,那女生已经喝了不少水,脸都白得发紫了,水域救援本来就是训练课程里的,生命至上是宗旨,杜辉便想也没想就做心肺复苏。
人是救上来了,风言风语也传出去了,那女人也看上他了,杜辉长得确实有点意思,浓眉俊脸的,拉歌时候有不少话务连的小女兵偷偷过来瞧他。
他肯定是不同意的,家里已经有了婚姻,但那女人太轴,大言不惭说不嫌弃他只是个小班长。
杜辉严词拒绝,最后闹得很不好看,差点上了军事法庭。
在提干前夕就又坐了冷板凳,一直到边境又起战火才在上战场前提了副排长。
他的缺点太明显,是一种匪气,猛一看有点狂儿的没边了,任谁见了也想搓一搓他的锐气,再加上小毛病不少,丢三落□□纪扣常年不规整,说话又没轻没重。
但这种匪气放战场上就不一样了,成了那种三级跳远的火箭式干部。
只不过后来……
“后来怎么了?”
冯月出有点着急,在宋行简嘴里她听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杜辉,在信里杜辉哥从来没跟她说过任何一点生活中遇到的困难,只是一味地写,全连队的战士都喜欢他,所有的领导都器重他,部队天天吃白馒头,腻的不行,所以每次休假带回家的粮食补助白面他都不肯吃一口。
“没怎么。”
宋行简觉得人都死了,有些话说了也没意思,就翻了个身,换了个新话题。
我刚进部队时最先认识的高卫光,同一批的没几个北京的,杜辉那个班只有我一人,高卫光是我下铺,那时候他热心得过分,争着抢着带新兵熟悉连队。
第一天我就被给了下马威,行李里的书不知道被谁翻出来,戏谑着说是北京来的文化兵,以及不知道谁的袜子礽我洗脚盆里。后来才知道,有新兵给老兵洗袜子打水整理内务跑腿什么的传统,我脾气一般,再加上并不想分配到这个连队,第一天就跟人起了冲突。
对比刚才讲杜辉的事,冯月出明显显出不感兴趣,甚至有几分昏昏欲睡。
宋行简不讲话了,又翻过身。
“嗯……怎么不讲了?”
冯月出是有点困了,不过她真不是故意的,她天生觉多,在农村时候中午都得眯一会儿才能继续上工,现在已经到了她每天睡觉的时间。
“没什么好讲的了,后面我们三个关系一直不错,边境出事,都被调去了前线。”
宋行简没直说,关系不错是杜辉总厚着脸皮带着高卫光占他便宜,让他请客,他舅舅一直很富裕,运动时候靠着他父亲的庇荫,没被扒掉一层皮,他的衣物用品大多是他舅舅邮寄过来的,他母亲去世的早,对幼妹的思念就都放在了他身上。
甚至某段时间里杜辉写给她的信也是他给写的首稿,那段时间有战友喜欢上文兵团一位女兵,据说喜欢文学喜欢什么斯基,央求宋行简帮忙写首诗,最后靠着这个敲门砖成了事,结婚时候这对新人还特意来给宋行简送喜糖。
冯月出大概也不记得杜辉有段时间写的信像脑袋被门夹了一样,成天不是月亮就是太阳,不是星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