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国人。”
贺松风疑惑,“什么专业?”
“人类学。”
“挺好的。”
贺松风坐了大概四十来分钟,确认那股强烈的凝视消失后,贺松风立马从教室后门离开,并且这一次他主动问路,迅速找到自己的教室。
本以为“艺术史”和“人类学”一样,该是一门冷门的学科,谁料教室里加上他竟然有二十个人。
坐在位置上的男男女女各个打扮得张扬精致,面前摆着最新款苹果笔记本,屏幕上的翻译软件正在把教授的话实时翻译。至于屏幕前的人,则忙着跟周围的同学们拉帮结派。
贺松风去得晚,挑了个角落坐下来,听着周围人喋喋不休地讨论等会去哪个酒吧、去哪个派对游戏。
贺松风把本子和笔摆在桌上,铺开后认真地听教授说话,捏着笔一刻没停地记录。
“你好,刚刚教授说的这一句话我没听懂,请问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贺松风询问身旁的同学。
对方上下扫了一眼贺松风,把电脑屏幕随意地往贺松风面前一移,轻蔑地哼说:“电脑都买不起,要饭的都能来留学了。”
贺松风被骂的有些懵,可等他反应过来后,那位同学却已经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笑吟吟和另一个人一唱一和的寒暄。
“现在环节来到第一节 课的自我介绍,有哪位同学想第一个上来进行自我介绍?”
有随意介绍嘻嘻哈哈的ABC,或者早有准备的做题家,亦或是随便说两句底下就有一群人捧场的交际花。
贺松风是最后一个上台的,这时大家对“自我介绍”已经显得没耐心了。
更由于贺松风表现得像演讲辩论一样过于拘谨严肃,招来了台下数人一阵阵的嘁声,笑话贺松风的不合群和假正经。
“你身上为什么没名牌?你的电脑呢?难道一个艺术留学就把你家离给掏空了吗?”
“你这么漂亮,没有人给你送这些东西吗?还是说初来乍到没找到sugardaddy?”
“还是说……你在装什么懵懂清纯小白花好勾引人吗?”
贺松风完全呆滞在讲台上,他不明白这些突如其来的恶意究竟因何而起。
大学是新的开始,但也是新的爱慕虚荣、踩高捧低的修罗场。这里是比高中还要刻薄千倍、万倍的名利场。
有钱仅仅是入场券,还要漂亮、潮流以及合群。
贺松风仅占一个漂亮,于是贺松风与生俱来踩在泥坑的下流漂亮,就直接成为那些人嘲笑他的矛。
一根根尖锐地扎进贺松风的脸上,把他攥紧手掌维持的虚假体面瞬间戳破成一个烂气球,嗖嗖得漂浮包裹在讥笑声的表面。
因为贺松风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贺松风不是正儿八经考进来的,他和他们一样虚荣,用了别人辅助的作品集来申请艺术留学,作品集与他的关系只有“署名”这一点。
所以贺松风忍了。
他想的是,等到转专业就好了,转专业的成绩是他正儿八经取得的。
放学时,贺松风刻意绕了路,从“人类学”的教室出口往外走,这一下刚好撞到在这地蹲守的男人——程以镣。
“人类学,你怎么想到要学这个的?”
程以镣疑惑地问。
贺松风随口答出一句糙得不能再糙的话:
“被太多人类艹过,也被太多人类想艹,所以想研究。”
程以镣的五官就像苏联解体,出现了四分五裂的不和谐,两个眼睛像双闪似的频频眨动。
他深吸一口气后,挽着贺松风的肩头领着他往公寓的方向走去,并迅速更换话题:
“好风风,我爸把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