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忒拉珍慢慢说,“可我听到你的脑海里说,‘这?家伙把?我的下属害死,真该死啊’。”

海因茨脸上的笑容僵住一秒。

但他迅速变换表情,变得惶恐且疑惑,“怎么?会呢,亲王阁下,小的……好吧,小的刚才着实吓了一跳,大脑一片空白,万万不能想那么?大逆不道的事。”

“况且,只是个水母下属,小的身边还有?很多……没必要为了他们?,得罪您啊。”

最后一句确实说到了点子上。

连忒拉珍都认可了。

实际上,他确实没能读取到海因茨的脑波。这?幅beta躯体太弱,只能带着他的精神丝到处走,而不能像本体那样,轻而易举地集中精神力读取对方的大脑。

所以他刚才只是诈了海因茨一下。

没想到这?个家伙是真小人,自私自利的嘴脸,一点都不带隐藏。

小丑无疑。

像这?样的小丑,忒拉珍百年前见?多了。在?他还是太子,是最负期望的王位继承人和最强的黑尾人鱼时?,身边围绕着不少这?类人。

现?在?看来,还有?点怀念。

想到这?里,忒拉珍便特准他跪到离自己三排远地方,与?自己一同观看剩下的一幕剧。

《麦克白》还在?演。

当演到权力熏心的王后神智错乱,变成疯子,而弑君篡位的麦克白国王被斩下首级,忒拉珍遂站起来鼓掌。

海因茨跪在?地上,不动声色看一眼。

接着他回答了之前的问题:“亲王殿下,毫无疑问,这?是个正义最终战胜邪恶的故事。麦克白杀死国王哥哥,夺走了权杖和王冠,拿走他不该拿的东西,最终惨死。而他的夫人,那个野心勃勃的雌性,也因为向往权力疯癫而死。”

海因茨轻飘飘地总结道:“没有?比这?更痛快的结局。您说是吗?”

鼓掌的声音骤停,忒拉珍阴郁的黑眼珠转过来。明明是同样的脸,同样的表情,换了一道灵魂,做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

忒拉珍咧唇笑了下,嘴角轻微僵硬。他很久没操控这?么?年轻的身体,关?于笑容的角度,还需要进一步调试。

“海因茨。”不符合年纪的,拖长腐旧的调子。

“小的在?。”

“你很会察言观色,溜须拍马。”

海因茨把?脑袋垂得低低的,表示尊敬,“这?正是小人安身立命的本事,殿下。”

“过来替我做事吧,我会给?你一切想要的,”忒拉珍手指点了点椅背,动用?原主的记忆思索着,“我记得你气恨雕鸮公爵,一直想让萨瓦二世给?你道歉,是吗?”

他笑了一笑,“这?很简单,我能操控他,在?你面前送死。你会看得爽快的。”

海因茨藏在?长发后的脖颈在?微微出汗,他缓了两下,声调不变地说:“太感谢了!这?正是小人想要的。”

“很好。”

忒拉珍稍微满意。他转过身,重新面对空荡荡的舞台。上面没有?戏,但他心中早已排演好一出座无虚席的复仇大戏,“海因茨,和我一起把?麦克白和他夫人的头颅,全部砍下来吧。”

一出戏,主角当然是正义的受害者,接着,恶毒的国王,疯狂的王后,小丑,傻瓜,才会逐一粉墨登场。

他已经等不及看到伊苏帕莱索的脑袋落地了。

从一百年前,卷毛的小怪物从他手里抢走权杖,他就一直想这?么?做。

他厌恶卷发,尤其金色卷毛。

如此无序,聒噪,乱七八糟得像肮脏的洗碗布。

污渍丛生,而且什么?都吃!

他攥住椅背,从上面看到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