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哭腔抬起头。

但床上的人只带着些许无奈望着他,半晌手指微动,青白的指尖轻轻将他眼尾的潮湿拭净。

“抱歉。”

他尾音似乎也浸着水汽,身形晃了晃,数床条褥抵在后腰间才勉力稳住身子?。

姜衍身子?猝然一僵,仿佛最后一道审判终于落下?,他手指一松,颓然跪坐在地上,眼眸间强忍的泪意再遮掩不住,顺着脸颊蜿蜒滑落。

“之前为什么?……”

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谢镜泊忽然开口,声音沙哑的过分。

“……之前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察觉到异常?”

燕纾顿了顿,慢慢转过头望向对面的人,声音放得极轻。

“我体内一直药毒纠缠,维持着一个艰难的平衡,平日里还?算勉强稳定?。若不是毒素发作时期能摸出?异样?,光靠诊脉是诊治不出?来的。”

他感觉周身有些发冷,望着谢镜泊越发沉默的神情,犹豫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只身子?下?意识往锦被间缩了缩。

当年他入魔坠崖,心?脉间却还?剩最后一丝师父留给他的灵力,苦苦支撑。

燕纾靠着这一缕仅存的灵力,在被魔气折磨的痛楚间强行撑过了七日,待到全身经络都被魔气穿透,千疮百孔,恍若死人。

栖息在他体内的魔气再感受不到他的任何生机,终于从经络间不甘心?地一点点散去。

燕纾活了下?来,但整个人几乎也已奄奄一息。

所以他的经络留不住任何灵力,也留不住魔气,所以当初再与谢镜泊重逢时,他能借着一点樾为之的妖力来遮掩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