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纾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再提点一句。

他慢慢将目光从“上京洲”那三个古朴的字符上收回,刚一抬眼,便和姜衍一瞬蓦然放大的脸对个正着。

他吓了一跳,身子蓦然后仰,却未曾想自己刚才坐了好?久腿脚发麻,踉跄一步重心就要向后倒去。

下一秒,他腰间忽然被人轻轻一揽。

姜衍单手撑在他腰窝处,微微往上一撑。

燕纾腰身瞬间一挺,下意识撑住姜衍的肩膀,却一瞬直接凑到姜衍身前。

他听着姜衍低声开口:“师兄这是觉得我身为掌门,应像小师弟那般,喜怒不?形于色?处事更加稳重?”

燕纾看到自己的微红的瞳色正正好?落到姜衍带着些许戏谑的眼眸间。

下一秒,那眼底蓦然泛起一点笑意,如碎石入潭,泛起无尽涟漪。

燕纾神情一怔。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姜衍说?了什么,倏然别开眼。

“跟谢镜泊有什么关?系……你是一宗之主,我只是不?想你被别人因为一点小事随意诟病,你怎么管理宗门当然是你自己定?。”

他话音刚落,便看面前的人眼眸间蓦然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燕纾愣了一下,越发莫名奇妙。

他终于忍不?住收回撑着姜衍肩膀的手,身子动?了动?,又咬牙低声开口:“你先放开我。”

姜衍倒是听话地松了手。

“师兄说?的是,我如今是一宗之主了”

他看着面前的人已撑着桌子站稳,才慢慢又后退了一步,看起来格外听话懂事。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截然相反:“那我和小师弟便是位列同席,同属一个地位……”

下一秒,他折扇轻轻在掌心点了一下,一瞬又探到燕纾近前:“师兄不?若舍了他,来我这里吧。”

燕纾神情一愣。

他一时间不?明白姜衍脑子是怎么转到这个话题的,静了好?几秒,才幽幽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说?,师兄这四方大典之后,不?若跟我回去,我一定?会像从前那般待师兄好?的。”

姜衍浅笑着开口:“不?,比从前更甚。”

他忽然眨了眨眼,径直拉过燕纾的手,将他手轻轻翻过来,掌心摊开。

燕纾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要抽手,忽然感觉掌心微微一凉。

他下意识低下头,只见姜衍往他手心里塞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似乎是……一个精巧的玉做的令牌。

“这是什么”

“这是上京洲的一块特殊的令牌,由我亲自发放,持有此令牌者,便是上京洲的贵宾。”

他今早上午离宗,便是去取这个。

姜衍握着燕纾的手,托着他的指骨让他将那令牌一点点收紧。

“三界六道,无论行走在哪个地界,只要有上京洲的人,师兄出示这个令牌,他们便会唯你是从。”

燕纾蹙了蹙眉,下意识想要拒绝:“你不?用……”

但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姜衍低低笑了一声,“谢师弟跟我说?,你原本来销春尽,便是要寻一味药,来救你的身体?。但不?知是你没用心寻还是身体?一直有恙,至今未曾寻到。”

姜衍慢慢抬眼:“但销春尽没有,上京洲不?一定?也没有师兄来上京洲,我一定?能?治好?师兄。”

他一点点抬起头,深深地望进燕纾的眼眸:“我不?在意师兄失忆、隐瞒或是骗我……”

他声音一点点压得极轻:“只要师兄能?一直待在我身边……便好?了。”

燕纾的神情倏然一滞。

周围蓦然静了下来,只余下落叶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