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瑢乐颠颠带着赏赐出宫,东西往家里一送,他自己就直奔北镇抚司表功去了。
时至年底,京城里偷鸡摸狗的小事愈发多起来,北镇抚司这边倒闲了。盖因各地官员过年时候都有志一同地只上贺表说祥瑞,绝不当报灾的乌鸦,所以纵然有些什么妖案也都压到年后再报,导致北镇抚司一时竟然无甚事可做。
这种做法当然是谢骊深恨的,毕竟被这么拖延,好些案子原是能破的也被耽误了。然而他毕竟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各地不上报,他也只能在北镇抚司干瞪眼。倒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们,这时候得了空,轮着班儿的去皇觉寺清修,修回来好回家过个自在舒心的年。
故而北镇抚司里比平日安静许多,但气氛倒还不错——只除了谢骊这边。
“哎哟,你来得正巧!”董长青看见沈瑢,难得表示欢迎,“来来,麻烦把这个给我们百户大人捎进去。”
“这什么?”沈瑢闻见一股香味,自己肚子顿时也叫起来,“烧鸡?”险些忘记,他也没吃午饭呢。
董长青搓着手嘿嘿笑:“你也没吃?那正好,进去陪我们百户大人吃呗。”谢骊一到年底这几日就低气压,让他吃饭都颇是为难,毕竟北镇抚司的厨子已经放假回家了,就连那口无功无过的饭也吃不着了。
沈瑢怀疑地瞧他:“你憋着什么坏水呢?”事若反常必为妖!
董长青正想辩解,屋里谢骊已经沉声道:“在外头吵什么呢?进来!”
“要是有事,我出来跟你算账!”沈瑢指指董长青,拎着食盒进屋了。
董长青把烫手山芋甩出去,满心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快乐,正要转身溜走,就听屋里沈瑢的声音:“你还没吃饭呢?又没差事,怎么还不按时吃饭呢?”
好家伙,居然敢提没差事这茬,这还不挨骂?
董长青收住脚想听个壁脚,结果嗖的一声,一粒碎银破窗纸而出,正打在他头上。好在董长青皮坚肉韧,挨一下倒也不觉怎样,心知谢骊这是赶人呢,连忙捡起银粒,夹着尾巴溜了。
他溜到外头,就见崔和站在那里,一见他就哼了一声:“被撵出来了?”
董长青老脸厚皮的也不害臊,瞪眼说瞎话:“哪里,大人给银子而已。”
崔和也不多说,瞥一眼他手里的碎银,再看一眼他被打红的脑门,董长青便自己怂了,摸着额头叹道:“我就想听听万家那小子怎么挨骂而已……”
“你听那作甚!”崔和被他气得没脾气,“现在好了,倒让人家看了你的笑话。”
董长青嘴硬道:“不能,他又看不见外头。”
崔和冷笑着不想说话。董长青捏了捏手里的银粒,笑道:“大人给的多,要不咱们去喝一杯?横竖你也不急着回家过年。”
崔和想骂他,但自己确实也不想回家,略一迟疑正要答应,忽然外头有锦衣卫跑进来报信:“有辆马车过来,一个女子说自己姓范,要寻咱们百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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