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自觉地僵了一瞬。
正是他这一小小的变化,让林锦书停下了动作。
“公子?”她轻唤,清泠泠的嗓音落入他耳中。
男子艰难地应了一声,而后嗓音沙哑地道谢:“多谢姑娘。”
醒了便好。
林锦书微微松了口气,将剩下的衣物递给他,伤势虽重,可穿件衣裳还是不在话下。
男子接过,将最后一件外衫穿好,才出声示意。
“好了。”
话音落,但见眼前的白裙女子抬手解了蒙眼的布帛,露出了一张清冷粉透的芙蓉面。
柳叶弯眉,桃花瓣眼,满头青丝顺着藕色的丝带编成发辫,盈盈地垂在右肩。
乌发雪肤,白衣胜雪,朱唇粉面,身姿纤纤。
如松如鹤般茕茕地立在那儿,清幽似世外仙。
下一瞬,那双澄润清透的桃花眸朝自己瞧来,他不着痕迹地偏移了目光,喉头似有若无地动了动。
林锦书见他垂眸不敢瞧自己,便以为他是因自己越界替他净身之事而心存耿介,忙向他解释。
“大夫眼中,伤患不分男女,且我方才蒙了眼,公子大可宽心。”
男子这才抬眸瞧她,却仍旧未发一言,只捂着腰腹的伤口,颔首淡淡嗯了一声。
淡漠沉敛,惜字如金,是此人给林锦书的最初印象。
她不再多言,端起木盆正打算出去,身后传来男子低磁而微哑的声音。
“姑娘,在下姓顾,单名一个昀字。”
短短的一句话,便再无其他。
林锦书回头,困惑地瞧着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话外的意思,便也报上了自己的姓氏。
“我姓林,名锦书,顾公子唤我林大夫便好。”
说罢,她不再看他,径直端着木盆出了屋子。
幸亏师父下山义诊去了,没一两个月怕是回不来,她才能腾出师父的屋子给他住。
否则,她还真不知如何安置他。
这般想着,林锦书来到厨房,净了手,用余下的麪粉做了碗笋泼面端给屋里的伤患。
出乎意料的,他竟吃得干干净净,只是剩下了她精心挑选的食补药材。
顾昀拿着空碗寻来厨房时,她一眼便瞧见了碗底堆积的蒲公英藤,遂开口问他:“这药材公子为何不吃?”
“药材?”
顾昀清冽的剑眉微微蹙起,垂眸瞧了眼碗中的“枯枝”,后知后觉:“我以为是不小心混进去的......”
他后话并未说完,林锦书却明白了缘故。
她低眉,浅浅弯了唇角,向他解释:“这是蒲公英藤,清热消肿,对伤处有益。”
顾昀不动声色地从那张笑靥上收回视线,握着空碗的手紧了紧,低声道:“抱歉,林姑娘。”
林锦书擦净灶台,径直从他手中接过空碗,无谓地笑了笑。
“无妨,这东西本就没什么人能认出来,公子重伤未愈,还是回屋静养为好。”
顾昀没再接话,抬眸轻轻扫了眼那纤瘦的背影,转身出了厨房。
身后,林锦书回过身来瞧了眼那颀长挺阔的背影,若有所思。
瞧着似乎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却不想竟一点儿都不挑嘴,以为是脏东西竟也能将那面吃得干干净净。
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正兀自想着,一声犬吠传来,她轻笑了声,将灶台上温好的剩饭端到了院子里,朗声呼唤。
“小羽,吃饭了。”
她蹲下身子,温柔地抚着脚边正在进食的小黑犬的脑袋。
“瞧你,一顿没吃罢了,如何就饿成这般.......”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