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等待迎亲队伍,简直不把此事放在眼里。
京墨狠狠的磨了磨牙,却也知道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桩婚事,本就是京家高攀的。
不知过了多久,轿中一片漆黑时,他的轿门才被人轻轻踢了一脚,京墨顿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从一边拿起盖头匆慌盖上,脚也轻踢了轿门以作回应。
帘子被一双手掀开,京墨低着眼,看着那双伸至自己眼前的手。
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倒和京墨想象中大有不同。
似乎是京墨迟迟未把手搭上来,那手的主人终于出声了,语调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把手给我,成亲应当由新郎带新娘入府。”
摄政王给了他台阶,他确实当遂此人之意。
两双手就这样隔着宽厚的喜服虚虚搭着,也不碰触对方,京墨就这样被带进正堂内,他脸色黑的厉害,似是一想到接下来要于男人拜堂成亲,心里便膈应。
二人就这般定定的站在中间,周围宾客不多,但定当都是身份显赫之人,推杯换盏,虚与委蛇。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京墨差点站着睡着后,礼先生终于再次出声。
“吉时到——”
京墨打了个激灵,余光瞥向摄政王的手,出奇的发现,不知是不是紧张,那人手紧紧的攥起,浸出一层薄汗。
“一拜天地,跪——”
二人齐齐转身,朝堂门方向下拜,一拜皇天后土,二拜日月三光,三拜地久天长。
“二拜高堂——”
摄政王动作突然顿了一下,但依旧随着礼词行三拜之礼,仿佛刚刚只是京墨的错觉罢了。
他不禁想,这盖头真的很碍事。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各自倾身对拜,隔着盖头,京墨看不出来眼前这个人对这桩婚事是什么态度,但毋庸置疑的,他们两个定是从今天被绑在一起了。
“礼成——”
礼先生二字一出,喜婆便从一边赶上来,扶着京墨入了房。
那喜婆絮絮叨叨的,京墨一人闷着红盖头坐在榻上,听的眉毛狠狠一抽。
按理说,他们摄政王现在应该是在应付那群宾客,不知要喝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喜婆估计也是怕京墨无聊了,一张嘴不带停的。
京墨很想把这破盖头扔了,真的。
他如今是很想说话的,只不过喜婆估摸着是摄政王府聘请来的,他倒是不担心让摄政王丢脸,只是若传出去,这王妃是他京墨,怕是要被人笑话死。
一想到这,京墨的脸陡然黑的如炭灰糊脸似的。
这事定是万万不可。
至于伪嗓,更没有必要,若是脱光了和那摄政王对看,不还是只能干瞪眼比大小罢。
不过这么说来,坊间传闻摄政王殿下身患隐疾,不举,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本人倒是对这个问题感兴趣的很。
且那摄政王也不知道长的如何,是否如传闻一般青面獠牙。
京墨就这样兀自坐在榻上想了半天,门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听声音像是靴子踩在地上的,脚步有些虚浮,估摸着喝了不少酒。
终于来了啊。
京墨想。
房门被来人推开,京墨听见那喜婆将房门带上躬身退下,而那人却在喜婆离开后依旧没有动作,似乎在看什么东西一样,过了半晌,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直到站在离京墨半人的距离处。
他将手上的金秤放下,微微垂着脑袋,仿佛在透过盖头看着面前的人。
京墨挑了挑眉,似乎对摄政王的举动有些意外。
“你,明日便去住西屋。”摄政王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