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这般,倒像是她有失偏颇了。
她转过身,凉凉睨了聂元苇一眼。
聂相宜梗着脖子,桃粉色的衣角被她揉捏得不成样子,却仍是倔强地扬着头。
“没做过便是没做过!我若是做了,不过区区一个裴家,岂会怕于承认?”
此语一出,更是在众人耳中显得嚣张跋扈。
裴家几代清流世家,在她口中竟仿佛不值一提。
聂相宜却气得眼眶发酸,凭什么都来指摘她的不是?明明她才是被无端嘲弄的那一个!
好像所有人都对她抱着莫名的恶意。
她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眨了一下眼睛,将即将涌出的眼泪憋回去。
复又重重哼了一声,她才不会当着这些人的面哭出来呢!
不知怎的,一双略泛着红的眼睛,就这样刚好撞上谢知的视线。
谢知似乎并没看她,宽袖中露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手中的骨瓷茶盏。
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云淡风轻般的优雅,每一个动作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如画中之人。
唯那双漆黑的眼眸是冷的。
他会怎么看她呢?聂相宜心中更是恼然。
她像是自暴自弃般扯了扯衣摆,忿忿不平地想,他定也是如此认为的!人人都如此认为。
聂相宜瘪了瘪嘴,越想越觉得气恼。大颗的泪珠子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倔强不肯落下。
“不是她。”
冷冷清清的声音就这样传来。
聂相宜心头兀的一跳,讶异地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谢知。
谢知的目光却并未落在她的身上,只是放下茶盏,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有双手推了她,戴着一对飘花玉镯。”
言尽于此。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们既惊讶谢知会开口为聂相宜澄清,又惊讶是有人真的推了聂相宜。
谢知说话,是极有分量的。
不仅仅是因为他三皇子的身份,更为他年纪轻轻,便手握神策司大权。
神策司乃皇帝亲卫,仅听命于皇帝,上至皇室宗亲,下至王公大臣,神策司都可越过大理寺与刑部,直接拿人。
神策卫所经之处,无不闻风丧胆。
而谢知此人,看似冷清斯文,谦谦君子如玉,实则杀伐果断,冷厉无情。
兼之他向来洁身自好,外无朋党纷争,内无姬妾艳闻,自他十五岁掌管神策司以来,众人无一不为之信服。
他若是开口,那一定只为事实。
有谢知开口,钟灵玉亦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到底算是有个交代。
至于谁推了聂相宜,她作为主家,也不好如同审犯人般对着姑娘们的手细细查看,是谁手中戴了一对飘花镯子。
她于是笑道:“许都是不小心罢了。说到底,是我这做主人家的不对,失了礼数,这才闹出了这样的乱子。该向裴姑娘赔不是呢。”
说着命下人一一备下赔礼,将此事揭过便也罢了。
聂相宜吃了个哑巴亏,那肯这般轻易放过。整个宴席,她都在瞧贵女们腕上的首饰。
只是她眼睛都瞪酸了,直到夜幕降临离开薛府,也没瞧见谁人手上戴着一对飘花手镯。
倒是钟灵玉私下里对着她叹气,“从前祖父总盼着你能活泼大方些,可如今你这般憨直性子,在京城总是要吃亏的。”
“我才不怕。大不了回鄯州去。”聂相宜哼了一声,“我只是不明白,她们怎么都这般对我。我又不曾与她们有甚过节。”
“你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钟灵玉戳了戳她的额头,“就拿裴琅来说,她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