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灵动活泼,时如山间清泉林中飞鸟,时如微风波澜浅草马蹄,极是动人。
“不愧是裴大人家的嫡亲孙女,才情高绝,林下风致。”
这样的夸赞让裴琅颇有几分自得之意。
她心气极高,自认绝不逊色于聂相宜。却不知她哪里来的运气,嫁与三殿下不说,连一向规矩严明的兄长也偏帮着她说话!
于是她眉眼带了挑衅之意,看向聂相宜。
而一旁的聂相宜恍若局外之人,圆润的脸颊鼓鼓囊囊,好似一只偷食的松鼠,努力与嘴里的炙熊肉做斗争。
她这辈子从来没吃过这般又柴又干的肉!将她腮帮子都嚼酸了,如棉絮团一般,还是难以下咽!
偏偏这是皇帝打猎赐下的,还不能明着吐出来。
就在聂相宜以袖掩面,正欲将口中熊肉吐在手绢中,等宴席散去后再悄悄丢出去时,却忽然听见了她的名字。
“三皇子妃出身侯府,又由安西大将军亲自抚养长大,想来更是才情卓绝。不知三皇子妃会些什么,不知我们是否有幸一观呢。”
聂相宜猛地抬起头,一双震惊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干巴巴的熊肉还塞在她鼓囊的颊边,喉间应惊异下意识滑动,硬生生咽了半晌,将那棉絮团般的熊肉卡在喉间。
她几乎快被噎得翻出白眼。
裴琅正坐于她对面,本是想见聂相宜闹个笑话,却先被她以白眼置之。
怎会有如此无礼刁蛮之人!裴琅恼得暗自咬牙。
聂相宜费了好大的劲儿,又猛灌了两口茶水,这才将喉中的熊肉哽了下去。
她一脸惊诧地看向裴琅,“你说什么?”
她们爱秀才艺便秀自己的去,将她拉上做什么!
她从小跟着外祖,只知谁家糕点好吃,谁家首饰好看,说是纨绔也不为过,也没人叫她学这些啊!
裴琅见状轻笑,掩着绢子故作惊讶道:“三皇子妃不会什么都不会吧?”
一旁的裴珏似乎轻皱眉头,眼神淡淡扫过她,叫她心头莫名打了个突。
谁才是亲妹妹啊!裴琅牙都快咬碎,不过是少年玩伴而已,真不知兄长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而后便有宗室或官员窃窃私语,“早便听说三皇子妃在闺中便骄纵无礼,如此不学无术。真是可惜了三殿下。”
这话不大不小,却足以传入聂相宜耳中。
就知道天天给自己使绊子!她只忿忿瞪着挑起这个话题的裴琅,气得捏紧了银著。
她又怕自己这般一无所长,平白丢了谢知的颜面,只能梗着脖子反驳道:“谁!谁说我不会!”
就在她搜肠刮肚,努力回想自己到底会点什么的时候,谢知清冷的嗓音就这般响起。
“三皇子妃会的,已然呈于各位桌上。”
他的神色
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桌上的红烧兔肉,是阿兕今日狩猎所得的野兔。”
皇帝闻言不由拊掌笑道:“不愧是将门虎女!钟岐带出来的孙女,连擅长都这般与众不同!果然颇有将门风范!”
如此一言,诸人亦只能纷纷附和,倒是夸得聂相宜心虚地红了脸。
这野兔,分明是谢知握着她的手猎得。
与她有关,但不多。
一旁的贵妃温和笑言:“今日听说如珩与相宜策马狩猎,同乘而行。见你们感情如此要好,想来安西大将军也会放心些!”
这话一出,气氛忽而变得有些微妙。
皇帝的笑容倏地淡了淡。
他们俩的感情愈是要好,就意味着钟岐手中的兵权离他愈近。将来兄弟相争的可能也就愈大。
他不咸不淡地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