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弯弯绕绕,哪里是我们能清楚的?”
“原来是这样……”
钟灵玉轻抚了抚聂相宜的发梢,“总之,你开心最要紧。人又哪里想得了那么多以后。”
“多谢灵玉表姐,我都明白的。”
自这日钟灵玉来了之后,聂相宜便多了许多心事。
她原以为,感情的事,只要得到了三殿下的喜欢,便再无阻碍。
可家世门第,无一不是如大山般横亘在她的面前。到了这个地步,仿佛喜欢,才是最不重要的事情。
难怪人人都笑她痴心妄想。
“姑娘近日怎得不去找殿下了。”含絮见她总是愀然不乐,便想着替她鼓劲,“那日殿下抱着姑娘回来,已是难得。姑娘该趁热打铁才是!”
聂相宜闷闷地摇了摇头。
灵玉表姐与她分析得那样透彻,她怎么敢还去找谢知。若是嫁与谢知,真将钟家牵扯进来,该如何是好?
可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人,她又如何能做到轻易放弃呢。
她不敢去找谢知,又满脑子挂念着谢知。
独自一人呆在府邸的时候,聂相宜总是会无法遏制地想起他那张冷清禁欲的脸来。
他总是那样冷冷清清,就连帮自己时也一样。
可是明明已经与他有过肌肤之亲,如今又要强忍着不去找他,不再见他。
想及此,她又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殿下未必有意娶她,她倒是先东想西想起来。
聂相宜只觉自己矛盾得要命。
“姑娘从前在鄯州时,不开心总会去策马。”
含絮见她自顾钻牛角尖,绞尽脑汁地哄她开心,“正好!世子夫人怕姑娘烦闷,前日里送了一匹西域进贡的小矮马来。姑娘可要去马场溜两圈?”
聂相宜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想着出去散散心也好,便点了点头。
“也好,自回京城,我已许久没骑过马了。”
含絮所说的马场在城西的玉津苑,是专供皇室宗亲、宫廷王爵的骑马涉猎之所。
钟灵玉送来的小矮马极是漂亮,枣红鬃毛,眼大明亮,耳小且尖,一看便是难得的好马。
“哇!好漂亮的小马!”聂相宜一在马场见了那小矮马,不由得眼睛一亮,顿时心痒难耐起来。
烦恼
被抛却至脑后。她猛的翻身上马,修长的小腿在马肚上一夹,便在马场信马由缰地驰骋起来。
盛春的风簌簌吹过,扶起她高束的马尾。她今日一身暗红色劲装,纵马飞驰,英姿飒爽。
含絮看得眼睛一亮,骄傲得挺了挺胸,“这才是姑娘原有的样子嘛!”
这一刻聂相宜仿佛再无心思多虑其他,只感受着疾驰的风扑面而来,马匹同她的心一般高高跃起,又重重落下。
直到日暮西沉,聂相宜这才恋恋不舍地从马上下来。她的额间渗出些晶莹的汗,眼眸却澄澈晶亮。
“我已许久不曾这般畅快了。”
自去岁回京,人人都告诉她要做一个合格的世家贵女,规矩礼教无一不在束缚着她。
像是硬挤进一双不合脚的鞋,只待她自己削足适履。
“我也许久不曾见姑娘这般明快了!”含絮适时为她递上一盏茶,“姑娘若是喜欢,奴婢安排着,日后我们常来!”
“嗯!”
聂相宜重重点了点头,等待含絮将马牵回马厩。
不远处有奴仆在打理其他马匹,想是闲来无事,他们的闲聊有一搭没一搭地传进聂相宜的耳朵里。
“诶!你听说最近宫中那事儿没?”
“谁没听说啊!宫里都传遍了!就连我们这些在御园里的也多少听了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