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落下滚滚泪水。她本就是将死之人,只是沈知初用尽了毕生学识,在她弥留之际时,将魂魄抽离,封在了一具木偶当中。
这世间并无起死回生之术,有人会夺舍,有人抢占他人身躯,却从未有人能死后再度复活。为了让任沫再活过来,沈知初不停地给她更换着身躯,从木偶,到刚死不过数个时辰的尸首。虽然叫她存活,可任沫却忘了许多事情,她忘了自己如何死去,也忘了所有的仇恨。
她曾想过,若就这样能与沈知初生活在一起,也并非坏事。人生本就是折中而活,得不到最好,便安于现状,不求其他,只求安稳便可。
可她忘了,沈知初却始终记得。她永远忘不了那夜大火连天,任沫被人宰割□□的模样。
她要任沫活下来,她要这所有人都付出报应。
她本就一无所有,可这些人还要将她仅剩的珍稀之人也要夺取。
为此,沈知初不惜任何代价。
“我同你讲过,别再喊我师君若非做我弟子,你本该有更好的前程,这仙道之路也会走更久可你为何不走呢”沈知初嘴唇苍白,说着便猛然涌出一口鲜血来。
见状,任沫张皇失措地一下下擦着那人涌出口的鲜血,很快手心衣袖便鲜血浸透。她慌乱无措,一声声唤着“师君”,哽咽着道:“我本就是已死之人…算了算了吧,师君我们回离人阁,不做这些事了…好不好?”
面对任沫的劝言,沈知初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欺我辱我,都可。你本该是天骄之子,却落得如此下场,为师忍气吞声一辈子,唯独咽不下这口气。”
“如今,大仇得报。离人阁中,有为师为你留下的丹药符咒,你将它吃了,能收敛妖气”一口气说了许多,沈知初明显有些无法承受,那本就苍白的脸如今更是如同枯萎的花朵一般,将要凋零。
“以你如今的实力,要离开这儿不成问题,走吧,别管我了。”
任沫未曾言语,反而更用力怀抱着那人。
见状,沈知初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涌出,“你怎么总是这样不听话”
除了沈知初和任沫,江写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二人经历了什么。这些年,她早就将这可笑的怜悯心遗弃了,可仍旧在看到这师徒二人时,不可避免地被触动。
“其实你根本不是在报仇,是想尽可能洗去自己心中的愧疚与悔恨吧,”看着那人投来的视线,江写不打算停下,继续说道:“你认为所有因果都是将她收作为徒,才会叫她死不瞑目。可如今她因你所愿活下来了,却成了不人不鬼的妖物,永远永远活在黑暗中。”
“而你,也大限将至,命不久矣。等你死后,她会孤身一人,再无所依,就这样承载着你所期望的,活上几百上千年。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这所有的话,沈知初都清楚,可却不愿去面对。人生要做出选择,她不愿忍气吞声,便只能走向另一条路才能叫自己活得舒坦。她不愿让任沫就这样死去,就想方设法地让她继续活下去。
可毫无疑问的,她是在复仇,却因此也叫自身与任沫遍体鳞伤。可这一切她不后悔,因为不这样做,她恐怕死不瞑目。
只不过听到任沫日后都会活在黑暗之中,仍旧是无法抑制地落下了泪。
不这样做,她又有何法子,能将这原本就支离破碎的一切再重新黏合?
“虽遗憾,可你在皇城脚下闹事,朕不能坐视不管,沈知初”
“今日你们二人谁都走不了!!”
原本庄楚云现身缓步走来,倏地,万符宗有人跳了出来,宗主大庭广众被杀,要将沈知初和任沫二人放跑了,日后万符宗也别想抬起头了。
话音被打断,庄楚云眉间一敛,神色不悦,“这是你万符宗内事,皇城本不该插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