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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死,也想做个明白鬼。”

“你想明白什么?”宵明仍旧看着她,夜幕下,那声调又冷了几分,如同那寒锥刺股,质问道:“又是谁跟你说,你一定会死?”

“我”她身形微微一怔。

“我既能救你一次,便能救你两次。哪怕是一百次,又何尝不可?又是谁,允许你如此轻描淡写地说死这一字?”

倏地,一滴晶莹滑落而下,那人的语气也逐渐带上了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江写怔在原地,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如同哽住一般,出不了声。

“江写,够了吧。”最终,那人背过身去,不再开口。

江写瞧着那清瘦纤瘦的身形,心底一荡,下意识抬手抓住那人袖口,似乎不这么做,她就会消失一般。

“……”

宵明仍是站在那,过了许久,传来一声叹息。那清冷淡漠的声音重回如常,一字一句传入她耳里。

“我不能,你也别再逼我。”

“……”

“原来如此,弟子都明白了”

这字字钻入心扉,叫她一瞬觉得呼吸都停了停。江写扯了扯嘴角,苦苦笑着,也怪她不死心,不依不饶,非要等这绝情的话说出口才认命。

“夜里凉,师尊也早些回山门歇息吧,弟子先告辞一步”她自言自语似的嚅嗫着,半晌后,俯身作揖。

说罢,便逃似的离开这山间。

不知何时山间的风停了下来,那一轮冷月渐渐被乌云遮挡住,不多时,细碎晶莹的雪花缓缓落下。宵明不曾回头去看那人离去的背影,只是站在这山间,静静望着那雪花飘落而下,落到肌肤上时瓦解消融……

——止于此,便够了。

第72章

胥晏如握着酒壶醒来时, 已不知过了多久,她眯着眼睛环顾四周,正厅内只剩她一人。

“竟然又喝多了我这身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她嘴里嘀咕着, 正要起身, 却发觉袖口沉甸甸的, 顺着看去, 这才瞧见那趴在她身侧椅凳上的幼童, 阖着双眸呼吸平稳, 显然是睡着了。

胥晏如思绪微微一滞,随即起身将那孩子抱在怀中。头脑还有些发沉,踉跄了一下, 这才平缓着步子往屋外走去。

她一手抱着周容,一手揉着眉心, 神情苦涩, “臭丫头,也不知道回去睡, 风吹着病了还不是我照顾你?”

许是听到这人口中的抱怨, 下了台阶后, 那怀里的小孩儿忽而动了动,嘟囔着往怀里缩了缩。

迎着微风,胥晏如打了个哈欠,似乎没听清那孩子的咕哝,又侧耳细听,“嘟囔什么呢醒了就别装睡,臭小鬼。”

“爹爹娘亲……”

“……”

夜空下, 那一轮明月藏在参差乌云中,不知何时, 那乌云间荡下一片片晶莹雪花,零零散散地坠落下来,逐渐交织成朦胧雪雾。寒风凛冽,将那枝桠都刮得簌簌作响。

“止信这臭小子,回来定打得他满头是包。”

胥晏如不禁缩紧了手臂,将那熟睡的孩子遮挡在臂弯里,朝着长樂峰踱步而去。

翌日,雪后初晴,三生门上下被积雪覆盖,阳光洒落而下,闪烁着耀目光芒。那丹桂树上也落上一层酥雪,在那寒风中偶时簌簌坠落。凛冽寒风带来刺骨寒意,陈晃与张子辰二人站在庭院里,等着来给宵明请安。

二人已在此等候多时,陈晃摸着后脑瞧了瞧四周,疑惑道:“师姐与师妹们怎的这个时辰了还没来?”

他话音刚落,门庭处便出现个身影缓步而来。

“师姐!”

陈晃忙迎了上去,不过随后便注意到这人只身孤影。平日里卫芷溪与谷筝总是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