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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他仙骨 笔隙藏风 80692 字 1个月前

忽而地动山摇,火丘迸出滚沸的岩浆,貌如猿、白首赤足的一只异兽挡在身前,只见火瞳焰焰,煞气逼人。

宋携青扯露一抹笑,嘴角淌血,一瞬化干。

他已不知行过多少焦土,也不知还有多少神血够他挥霍,直至捣毁近百座迸流岩浆的火丘,方才逼得上界镇压于此的朱厌不得不现身。

结界一日淡过一日,朱厌借地火养煞,只待结界一散,便可破笼而出。

朱厌一出,天下必乱。

第76章 年关

京都暮秋,浅草已覆薄白。

天未大亮,飞檐斗拱的煌煌大国之都尚在酣梦,独城南旧巷一灯如豆,将一抹孤影投映在灰黑的墙面。

这已是施春生独居都城的第七载,四年前他以二甲进士入翰林教习,按制,三年教习期满,优者可留任翰林编修,劣者外放州县。

施春生的处境很是尴尬,为官者,多有世族荫蔽,若家中了无官场中人,需借金银开路,纵使明律禁绝贿赂,然冰敬炭敬已成常例,只消

不要太过张扬,又有谁管呢?朝上百官有几个真真是袖里清风的?若无荫蔽亦无大财,便只得有高世之才,再不济,嘴上功夫不可少,谄媚逢迎可谓是青云路上的首学。

而他呢?

一不得世族荫蔽,若强说祖荫,唯有他那在淮城臭名昭彰的伯曾祖父宋琅了,可说到底,宋琅只在前朝任一虚职,表面生居高位,却只是个名儿响亮然并无实权的帝师,虽则顶着大成开国皇帝的从龙之功……可他到底未入新朝为官,这般祖荫,有亦如无。

二则家中薄田几亩,外加一间书肆,连冰敬炭敬的银子都凑不齐整,三则弯不下脊梁阿谀奉承,独独空有一二因麻木而渐渐磨平的才情。

偏是这丁点儿的墨水,得了翰林一侍读学士的青眼,特为他周旋一载,迁延外放之期,其间的深意,不言自明,左不过是教他学着官场那套曲意逢迎的伎俩,多看人脸色办事,多拍马溜须,或可留任翰林检讨亦或编修撰史。

皇天不负有心人,如今一年之期已满,那位侍读学士总算参透他不是在官场上的料了,再不睬施春生将赴往哪个犄角旮旯就任,他是撒手不管了。

施春生环顾四旁,一方小屋已收拾停当,确认再无遗漏,视线复又落回压在案头的一册残卷上。

扉页题一“琚”字,写得是标准的馆阁体,书此卷者正是谢上卿的曾祖父谢琚,然此卷并非取自谢上卿,而是自翰林院的书阁借阅。施春生入京以后,一直有意无意地探查某人的事迹,京都提及“宋琅”二字不似淮城人人唾骂,反倒多是敬仰之色。

施春生的指腹划过一行走色的墨迹,前头尚可辨“新岁元月达拉来犯”,其后便是“琅之弟与达拉里应外合”云云,谓之达拉伪作庆师破淮,再往后,墨字漫漶,再难辨清。

他揣摩寥寥几字不下数十次,仍觉胸中磐石难落,荒唐至极。

淮城众口相传的,是宋琅通敌卖城,而此卷所载,却是其弟勾结外寇。

若此记为真,宋琅弑其弟,也就是他的曾祖父,便有了根由。

百年之事不可追,往事如烟,真伪难辨,施春生合上残卷,不置可否。

窗外破晓,案上的豆烛已灭,他推窗迎冷风灌内,拂去心头的焦躁。

施春生背上行囊,手捧残卷,打算先回翰林还书,再赴边陲上任。

晨光熹微,街上行人寥寥,随着施春生行近翰林,但闻人声渐起,穿红着绿的商户捣腾着支摊,是一副大好的繁华盛景。

翰林院的门史半睁着眼倚柱打盹儿,见着他只懒懒点头,含糊道了声好。

施春生直去书阁,放眼一望,不论里外也未见着个人影,他径直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