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在这。
许岁顿了一下慢声道:“家长在另一个车厢,订票没订在一起。”
问话的妇女恍然大悟,想再搭话,发现许岁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许岁其实没有睡着,也没敢睡着,闭着眼感知着外界的声音和动静,她就这样到车厢里传出下一站是渝北站的播报声。
那对母女也在这一站下车,许岁背着自己的黑色背包就急匆匆的跑到下一节车厢口,走之前那妇女还回头看了她一眼问:“你在这下啊?”
“嗯。”许岁含糊道,步子没停,像一尾鱼一般快速的从人群中穿梭,在列车到站后顺人流而出,抵达了这座新城市。
火车站喧喧扰扰,人流量很多,此刻又正值下班高峰期,马路上的车流多的超乎想象,许岁站在马路边上拦出租车,有几个司机看见许岁一个人瘦瘦小小的连停都不带停的,“呼”一声从她身边呼啸而过,掀起一阵尘土。
许岁无语的擦了把脸后往前走,出站口这人流太多,不太好打车,最后终于有个看起来很面善的胖司机答应载她,许岁松了口气,连忙上车道:“渝南区沙坪坝八号小区谢谢。”
“小姑娘自己来的?”司机边开车边问。
这次许岁倒是没有再隐瞒,轻轻的嗯了声,再偏头看窗外,突然看见了一张很熟悉的脸在和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交谈。
她立即打开车窗探头,是刚刚在火车上和她搭话的那个妇女,从许岁这个角度能很清晰的看见她隐藏着的那只右手在背后动作,手里显然是一个钳子。
小孩站在她身边充当糊弄人的工具,明明面上满是笑意,看起来真的只是个带着孩子回家的母亲,但做的事,让许岁不寒而栗。
出租车在渝市曲曲绕绕的路上行驶,她闭了下眼又睁开,即使很困了还是不敢松懈,直到司机把她在附近的街上放下。
“里头开不进去老,只能开到这点儿。”他冲许岁说。
许岁勉强听清楚了些意思,点头,用普通话问:“多少钱?”
“二十。”
许岁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十块递给他,转身看着这个于她而言完全陌生的地方,敛了敛眉,一路上边问边往前走,等天色差不多完全黑了下来才找到地方。
上一次来这还是六岁那样子,小区门口外面的瓷砖贴着“八”这个大字,下边写着详细地址。
有很多年纪很大的人进进出出,有门卫在保安室里,许岁扫了一圈,没看见外公外婆,眸色暗淡几分后趁保安不在意跟在一群不知道从哪回来的爷爷奶奶身后进去了。
许岁进了小区后四处转了下,看着每栋楼的标识一点点回忆,但时间过的太快,记忆也变得很久远了。
她凭借着仅存的记忆往前走。
看了几栋楼后都觉得不是,感觉好像是又像不是,一股无力感突然涌上,让她觉得好疲惫,整个人慢慢蹲了下来。
突然就产生了点埋怨,对周晓玲,对许长悬。
为什么打电话时不愿意多说一点,明确告知她地点,在哪栋哪楼,明明距离她上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是九年前了,肯定也没有打电话告知外公外婆她今天要来,不然两个老人是不可能不来接她的。
张长悬又为什么不愿意回来,反而把她往妈妈这边推,连商量都不和她商量,打的电话也完全不接。
许岁扯扯头发,起身想去保安室问,但这个小区人群众多,只有纸质资料记载的有户主资料,他们真的能帮她吗?会不会觉得她是陌生人员把她赶出去,又或者压根不会管?
一时之间所有的情绪涌上来,一天的劳累和委屈让她鼻子一酸,眼泪要掉下来又被生生退了回去。
书包也很重,一路从湘北带到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