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纵活。
“齐昭,这些时间以来我梦到过许多次锦州城下他离我而去的回忆,从那时起我便立誓要与你不死不休,今日你我两人之中只能存活一个。”
“好一个深情厚谊,阿容你现在变了很多,一点都不像过去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孤,经受不住一点风吹雨打的娇花,孤现在时常会有片刻的恍惚,觉得眼前的这个你分外陌生。
不过孤还是会记得过去的些许情谊,让你逝去的体面一点。”
齐昭语罢,一声令下,身后的队伍整齐有序的一列排开,弓箭搭弦的声音紧绷到足以让人觉得危险近在咫尺。
放眼过去,过去乌压压的一片,崔令容知道齐昭的私兵数量远远超过自己,但经过和谭太傅他们的一场酣战,又有许多人中了迷烟,多多少少也有所削弱。
崔令容轻呼出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身临其境的感受两军对阵,肃穆的对峙和厮杀,地面上堆积的累累白骨和鲜红血色,她难免会感到一些不安。
这些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转圜了一圈,她所肩负的,身后许许多多的性命,横亘在她和齐昭两个人之间的血海深仇,谁都没有了回头路,只能够背水一战。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明晰坚定,心底的不安怯弱都被抛去。
冲锋的号角已经发起,场面一度叫嚣着,厮杀着。
半刻钟后,崔令容这边的攻势已经肉眼可见的迟钝减缓,齐昭号令着他的部下继续猛攻。
“女郎!我知道你是将我们,将百姓放在心上的,你是个好人,我们快要坚持不住了,那些人的身手是花了时间训练出来的,手中的兵器也异常锋利,你快些走吧,我们还能掩护你一时!”
那是让崔家的血浇灌的,用他们的财富铸就的。
“我们尽力了……我们也都不想看到那一伙人屠戮城池,永州城里或许还有我们行伍兄弟的手足亲朋…”
一道难掩哽咽的声音传出来:“我就是从永州出来的…那帮畜牲!我想要进城去看看,看看我的父母…”
崔令容和他们站在一起,用着庾珩之前给她的那把匕首一同杀敌,身上多了一道又一道被割开的口子,温热的血液流淌出去,逐渐变得冰凉,再到毫无知觉。
同样的一个人又一个人在她面前倒下,死在她的刀下,飞溅出来的血腥沾染到眼睛里,她望着前面雪蒙蒙的一片,听着耳边一声又一声的话语。
握刀的手酸软,她只能够死命的拽着,牢牢抓紧自己的一线生机不放手,把它嵌进血肉里。
“我不会离开的。”崔令容声音没有刻意的吼出,带着沉甸甸的斩钉截铁的分量,已经足够周围所有的人听得清楚明白。
“你放心,会见到自己父母的,我们一定可以进城去的。”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崔令容压制住隐隐的焦躁,漫不经心的的远跳了一眼,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女郎一介女子身,心性胆略却一点都不输男儿,我们更该浴血奋战到最后一刻。”
齐昭的人马下手越来越狠戾,此刻才更像是展露出全部都实力,他们都转瞬之间就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些人可都是孤花费了三年的时间培养出来的精锐,你现在只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崔令容被包围在中间,身边的人士兵都想要极力的护住她,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已经被血色染得不成样子的一身,失血过多面色和唇色都开始渐渐的苍白。
她知道自己大概快要撑不住。
不能倒下,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再争着一口气,崔令容缓缓直起腰身,从身边围起来的保护圈里走出去。
“齐昭你和崔令芷图谋我族,我父母兄弟何辜,你冷刃践踏之下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