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没有落在他们的身上,除了一口仅剩温饱的粮食吊着一口气,让人想死又不能够解脱,想生存又不能够很好的活下去。
赋税和穷困是每个人头顶上的一座山,压的人喘不过息,直不起腰,只能够像老黄牛一样的埋头在土地里,崔令容在富贵堆里长大,从前对这些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受,可自从她孤身一人行走在这世间,知晓了一个人存活下去究竟有多不容易。
在她真心的爱上庾珩之后,知晓他那些艰辛的过往,知晓他身后更多的千万个缩影,她终于彻彻底底的看到到了这个时代的真正的面目。
她眸子里有一瞬间的忽明忽灭的闪烁。
齐昭有一部分或许是没错的,她和庾珩从京城到锦州这样的场景已经见过了许多,二人也想过该如何改变这样的局面,终结这一个时代的统治,让这位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皇帝下位,让下一个富有朝气的继承人上位。
但她和庾珩都无比肯定齐昭并不能接过这幅重担,在他的心中,权利和所创造出来的能够流传于后世的,彰显他自身的功绩比切切实实的百姓的性命要更加的重要。
他如今尚且不把百姓的命放在眼中,从他帮助两个达官显贵遮掩罪行只为了自己行方便的时候,从锦州到现在杀了不知道多少知晓了他动向的性命时就已经脱离了真正为国为民的心,更遑论人心又是极其易变的东西,真正等他大权在握之时难保不会成为下一个恶龙。
崔令容的眸光逐渐的坚定,她不能被被他人家混杂的诡辩所动摇。
“我们崔氏的财富是一代一代的积累,没有半分的来路不正剥削百姓,崔氏的先祖起于微末,几乎是用了半辈子的时间进入京都,生下的子孙无论是行商还是读书都有据可究。
到父亲这里时他无心官场,此生也不过是教了一些学生,还时常会给邻里的穷苦百姓救济,齐昭无论是我还是崔府,根本不欠你什么,也不欠百姓什么,你就是一只贪欲永远都填不满的毒蛇,从来都不知道感恩,还妄图把自己捧上道德的制高点。”
崔令容看着齐昭,心中只觉得荒诞的有些可笑,这人虽然已经被识破了真面目,也不在自己面前伪装情深不寿,可这副真面目之上道貌岸然和私欲仍旧交杂在一起。
她想起自己从最开始知晓他假面一角时的感触,就像一座被塑了金身的来路不正佛像,郑秀文几次风吹雨打之后上面的金箔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灰败。
“你也知道弑父篡位从古至今很少有人能够逃脱骂名,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所遮掩,你口中的那些功绩又有多少真心实意愿意为老百姓?”
齐昭没有太在意崔令容几乎是戳着他脊梁骨的质问:“我们其实还是有一点相似的,不允许任何人主宰自己的路,你只需要好好的看着那一天的到来。”
马车的脚程很快,用了不到一日的时间,回到了锦州城。
齐昭没有带着她再回到山上,而是径直入了太守府。
一身湖蓝色衣袍的太守迎了过来:“殿下一路辛苦,所幸没有被这小女子误了大事,在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弓箭和刀剑分别从水、陆运进京城,我们的人也做好了准备经验就可以潜伏出发,届时在京郊汇合。”
“只是……只是还有一事……”
“支支吾吾,你要是觉得不该说,就不必告诉孤。”
“矿山被庾珩炸毁了,里面还有的一些材料和小部分兵器都未来得及取出,还有一些口粮也……”
“怎么还有脸站在孤的面前?我觉得你应该随着那些口粮一起埋在山里。”
齐昭脸上愠怒,身上的威压也是不加遮掩的释放:“人呢,抓到了吗?”
“已经派人搜查了两三日了,锦州已经全面的戒严,他插翅难逃,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