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脸上难看的神情,一路心情颇好的走进小花园,准备折两枝花给母亲送过去,好插在房中。
她瞧着一只白梅树上有一丛枝开的很好,让人搬了登高梯,想要亲自摘下来,才登上去两节,却由下人的疏忽,第三节上面落了些未擦干的水渍,她脚下一滑就要往下摔去。
意料之中的痛楚并没有传来,她落进了一个干燥的,散发着淡淡草木香的怀抱。
崔令容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轻寒的眼眸。
他脸上再也不见血污和伤痕,皮相意外的俊朗,面白红唇丝毫不显得女气,一双剑眉星目将人衬得更有神采,那一两分昳丽也成了丰神俊逸。
“女郎小心脚下。”
她被缓缓放下,在脑海里转怀了一圈,竟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安管事吩咐我在这里打扫花草。”十六看着她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恍然想起了管事之前说过的,不能直视主子的眼睛,他缓缓合上眼帘,垂下了头。
“我先前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身上的伤都已经好全了吗?”崔令容想到哪处说哪处,言谈间很是随意。
十六被她的随性感染,在她的面前也没那么局促和拘束了。
“十六,伤都已经好了,多谢女郎收留。”
“可有更正经,不那么随意的名字?”
“并无……女郎能否给我起一个名字?”十六紧了紧喉咙,弓着身子,在她面前收起了所有的桀骜,甚至有些虔诚的卑微。
她收留了他,不管她要不要,他的命都给她了。
他是她的所有物,理应该由她给予一个全新的名字。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开启一段新的篇章。
给下人取名这样的事,崔令容从前做过很多次,能够得到主子的赐名,一般意味着一种认同和殊荣。
可是对着十六,她总想起初次见到他时的傲气和铮铮,他觉得愿意就这么做一个奴婢吗?
她沉吟半晌,想摇摇头,回绝之时,只听他又出声道:“女郎权且给我一个在这里方便的称呼。”
“奚奴,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奚奴吧,这样的称呼只是暂时的,还能时刻让你想着自己今后是什么样的身份?等你什么时候想要离开了,自然可以再唤取。”
奚奴。
“敢问女郎前者是哪一个字?”
崔令容让他摊开手掌,指尖在上面缓缓划过,又轻又痒。
奚奴,他将这两个字含在唇舌之间,念的次数多了,这个名字和他产生了一种更贴切的关联。
他在这里有了归属。
奚奴将她想要的花折了下来,崔令容手里抱着,花香充斥在自己的身边。
她要走的时候想起一事忽而转身回头道:“府上有先生也有武师,你今后有什么想要学的可以去请教。”
“是。”
奚奴望着她款款离去的身影。
春花开了落了三次,屋檐上的积雪落了又化。
三年的时间,府上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只有少年少女的身量,在不知不觉的增长着。
崔令容像抽条的嫩柳枝一样,转眼间就长到了十六岁,身姿越发的娉婷,一张脸巧笑嫣兮,眉目盼兮,越发有神采。
奚奴尽管身量已经比她高了足足一个头肩,可在遇到她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微微弯腰,半垂着眼睑,只用余光去看她。
可是这样的机会并不是经常多得的。
更多的时候他就像是一道沉默的影子,只有在她靠近的时候才会鲜活的灵动起来。
更多的是他望着她的背影无数次。
——
崔令容想着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