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4 / 5)

皇叔 大风颳过 12133 字 1个月前

手中送,我抓住他的手,踉蹌了一下,不由得扒住了他。

柳桐倚的身体又僵住了,我在他耳边低声道:「没用了,皇上做事,你明白的,那天他单独召见我的时候,就赐了药,我的命,就在今天晚上了。」

柳桐倚的身体很温暖,让我的心中很平静。

我有些站不住,房里恰好有张床,我就带着他一同摔到床上,我也看不到柳桐倚此刻的神情是怎样,只对他说:「然思,对不住,我本不想再牵连你。可能是命吧,这次临到终了,还是你在我身边。」

我本是个爱命的人,我不知人因何而生,亦不知是否真有鬼魂。或则生是短暂的有,死是永远的无。无论如何,有总比无好。我是这么想的。

所以不管事情到了哪一步,我用尽心机手段,总想保下一丝命。

可惜,越挣扎,越逃不掉。

真到了这个关口,反而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有些茫茫然的木然感。

我向柳桐倚道:「然思,我早说过,你我之间,没有什么相欠,你不必这么待我,但多谢你这么待我。」

柳桐倚的声音似在很远的地方道:「……我并非因为什么相欠,才会如此做,更不是为了听你道谢。」

我安心地合上了眼,我这一生,得这一句话,值得了。

「柳桐倚,如果有……」

如果有……我想一想,不说了,什么如果,都可能是假的,在实实在在的此时,不适合讲。

假如这之后,只是一场无梦的好眠,待天明起来,一眼就看到他,听他说……

怀王殿下?王爷?赵老闆?

不管什么都行。

只要看得见,听得到,该多好。

浓重的黑暗中,我下意识地撑开眼皮,模糊看见一张人脸。

待看清了,是柳桐倚。

他站在床边,端着一隻碗,「醒了?」

我木然了一瞬,顿时撑起身,「这是哪里?」

柳桐倚淡然地道:「船上,昨天赵老闆歇在这船舱中,现在日已三竿,这一觉睡得可好?」

我一皱眉,脑仁针扎似的痛,柳桐倚把那碗递给我,我接过,一饮而尽,「你怎么能找到解药,救了我的命?」

别说,这解药还挺好喝,甜丝丝的,一股桂花酸梅汤的味道。

柳桐倚道:「这是醒酒的酸梅汤。赵老闆又没中毒,要什么解药?」

??????

我的脑仁更疼了,张了张嘴,柳桐倚先递给我一块手巾,再递给我一封信。

我接过手巾拭净嘴角,方才又接过那封信。

信封儿上写着一行字——叔父亲啟。

是啟赭的笔跡。

柳桐倚端着空碗转过身:「王公公天不亮时已经走了,留下此信让我转交。」

我听得柳桐倚脚步声远,门扇合拢,方才拆开信,信中无题头,亦无落款,只写着一句话——

「我一直都信叔,可叔从不信我。」

天近午时,太阳甚好,照得海面上明晃晃的,有些刺目。

我在甲板下的阴凉处寻到了柳桐倚,他正向远处看着,也不知在看什么,待我到了近前,他说:「王总管让我转告怀王殿下,他这一路上奉旨行事,多有得罪。还说那青花瓮是件旧物,大约殿下已经忘了,但皇上命他将此物送给殿下,权做留念。他将那小瓮留在客房内。」

我没说什么。

沉默片刻后,柳桐倚转头看我,「不知赵老闆今后有何打算?」

我看着他,「梅老闆希望我,做何打算?」

柳桐倚顿了一顿,「在下于此事不便多言,但若……赵老闆还想去爪哇,我倒知道哪里能搭到稳妥的好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