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丝竹声已起,好一番热闹景象。走进殿内,满眼皆是天潢贵胄,他魏家子孙。
唯有一人特别,那便是她的母亲,刑氏,上封的荣国夫人。刑氏性子和顺,慈眉善目,端坐在此,不论说话还是静默,都给人舒服的感觉。
太后来得比他们早,此刻脸上挂着淡淡笑意,正与她的母亲说着什么,见他二人来了,便招招手唤他们过去。
“今日家宴,规矩一概不讲——皇后快来,坐哀家身边儿——哎呀,怎么早点告诉哀家有了身孕啊,哀家做梦都盼着孙儿啊。”
“母后可千万要恕儿臣的罪,胎像还不稳,臣妾怎敢乱说呢。”姜樰在太后身旁坐下,对着母亲刑氏眨巴眨巴眼睛。
刑氏见女儿水汪汪的眼睛颇为灵动,又惹人爱,比在家做姑娘时还要活泼开朗,先前对女儿的担忧当即少了几分。
魏恒在太后另一侧坐下,侧身示意歌舞可起了,又转回头来,笑道:“母后一见阿樰就忘了儿子,每每必是如此。”
姜樰一偏头,对他做了个“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刑氏听得这话,虽知算不得真话,却也高兴:“皇后娘娘怎还像个小姑娘似的,这都快当娘的人了。皇后是一国之母,这样子可仔细给天家丢脸。”
姜樰好些年没见母亲了,便又跑到母亲身边儿,抱着她的胳膊撒起娇来:“阿樰看到母亲高兴嘛,一时就忘乎所以了。”
魏恒看她高兴,不自觉地抿嘴淡笑:“荣国夫人言重了,今天是阿樰的生辰,今天她最大。”说罢举起酒杯,朗声道,“朕今天第一杯酒就先敬给皇后,祝皇后岁岁有今朝,万事去烦忧。”
原本这第一杯酒该敬给太后,只是太后说了不讲规矩,今日偏又是皇后生辰,加之姜家荣国夫人在场,众皇亲国戚也都跟着先给皇后敬酒。
如此一来,到也算得是份儿殊荣。
姜樰有孕在身,滴酒不沾,便以茶代酒饮了一杯。放下酒杯,晃眼瞥见贺子芝闷闷地坐在两位长公主后面,半句话不说,倒似躲在角落里一般。
她一个昭仪,未得妃位,能参加家宴已是沾了太后的光。相信她压根儿没想过,顶着美名,成为制约姜家关键人物而入宫的自己,会沦为一个只能坐在角落里的人。
姜樰看着她,暗自笑了笑。放在上辈子,现在怀孕的那个人会是贺子芝,而不是她。贺子芝会凭借这个孩子,得昭仪之位,几年之后,再凭太子之母的身份晋位皇贵妃。
而眼下,是自己成功得了先机。
贺子芝小口吃了口菜,这个时候抬起头,正对上她的眼睛。姜樰原以为她会躲闪,不想她却落落大方地冲自己颔首示意,露出一个淡淡然的笑容。
她这一笑,明媚动人如春日桃花,端庄盛容,哪里还有半点病容。姜樰不由的心头一凉,嘴角笑容微滞。
看来,贺氏在太后那里养好了身子。
姜樰举起酒杯,微微笑着也对她点了个头。贺子芝会意,素手端起酒杯,虚敬她一杯,先干为敬了。
呵,看贺子芝这个状态,侍寝应该没有问题了。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她就会搬离泰宁宫了吧。
收回眼神,却见雍王坐在贺子芝对面,也是看着她,几不可见的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似乎在像她示意,却不等她的回应,便自己先饮尽了。
这位雍王是个危险人物,她回眸,权当未见着,自顾自和母亲及太后说笑,偶尔吃点儿东西垫肚子。
“皇后胃口还这么好。”太后忆起当年,不觉感概,“哀家怀皇帝的时候,吐得连水都喝不进去。瞧瞧,还是皇后福气好啊!”
刑氏听了,笑着接话道:“臣妇当年怀着皇后娘娘的时候,也是没怎么吐,倒是生她的时候没少遭罪,死去活来的两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