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八。春梅娘的份子钱才五百呢,村里都是给五百,他这个……太多了。”

宋迎春轻声回了句:“是有点多。”

“大良哥还在上学,他哪来的钱。”

“他干家教,还去外面上课,能赚不少。”

宋玉玲睁大眼睛:“大良哥可真厉害。”

宋迎春跟着笑:“他一直很厉害。”

“哥,你有大良哥学校地址吗,我给他寄回去,或者给……”

“不能!”宋迎春打断她。”他会不高兴的。”

“给你,你就拿着。”宋迎春拍拍她肩头。“这人情往后哥给你还。”

次日,宋迎春回到南市。他在这家工厂上班已经快两年,一起来进来的大学生留下的没几个,组长总夸宋迎春踏实勤快,刚拿到毕业证,就张罗给他转正,宿舍也换成了4人间。

宋迎春把带过来的咸肉腊鸭切好,用电锅蒸了一大盘,几个室友买来花生米、凉菜和啤酒,摆开折叠桌高高兴兴吃了一顿。

钟原平时不大喜欢抽烟,今天连抽了两根还觉得不尽兴。他跟邹良坐在操场上,夏日的傍晚,暑气伴随掉落的夕阳,缓缓褪去。

钟原摸着脸上的的抓痕:“你说,为啥毕业都要分手?”

邹良说没研究过,不知道。

钟原扔掉烟头,凶凶的语调:“石晓月跟宋迎春一样,都他妈是狠人啊!说分就分不带还价的。”

突然提到宋迎春,邹良心头微颤:“迎春不一样。”

钟原知道宋迎春不能在邹良面前多说,便专注讲他跟石晓月的事情。

“她忽然就说分手,我问为什么,她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走不到结婚成家那一步。马上毕业了还是趁早分开的好。”

“好套路的发言啊!”

“其实,我知道晓月也是舍不得的,她太要强了,什么都不愿意说。她说分手那天,我在操场哭了好久,妈的,现在想来好丢人。”

“晓月就带我回她老家。看着也就普通农村,我奶奶住乡下,我小时候经常去。可是一上桌子,就变了味。她爸妈话里话外就打听我们家有多少钱,知道我是申市本地人,可高兴了。”

“最后她爸爸竟然问她,那你以后是申市户口了,你不能光顾着自己逍遥快活,弟弟怎么办?你弟弟要是不如你,他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晓月当场掀了桌子,跟她爸妈打起来了。”

“是真打,我都拉不住,你看看这脸。”钟原指指脸上的伤,狭长的一道红痕,从耳根划到下巴,像是被指甲抓的。

邹良问道:“那你怎么想的。”

钟原垂下脑袋:“我真的很喜欢她,但是她老家那一趟,我也是真的有点怕。”

“我希望她以后好好的,我好怕她被家里吸一辈子血。”钟原带着哭腔,眼眶发红。

邹良说:“那你别放手啊,陪着她。”

“事情到这一步,哪那么容易了。”钟原反驳道,“其实我妈,也一直希望我找个本地的。”

钟原看着他:“你倒是不放手,怎么着,人差点没了!”

邹良轻笑,自嘲道:“你说的也对。”

钟原一头靠在邹良肩膀上,又哭:“良哥,我跟晓月,就到这里了。”

还有两个月毕业,陈春梅的电话来的越来越频繁,问邹良工作找的怎么样,要不要多寄点钱过去。邹良大多回几句,“挺好”、“没事”、“不用”,就再没别的话。

学校很热闹,快递公司搭起塑料棚驻点收行李,大包小包的袋子,或是寄回老家,或是寄到工作地点。

他们宿舍一个留下考研的都没有,简历模板用的都是一个,写完还不忘相互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