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到他眼下的青黑。
牧野跟郁斯年隔着一道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
其实他很少有这样可以近距离观察对方的机会,尤其是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郁斯年之后。或许是因为心虚,牧野连跟郁斯年对视都会有些慌张,更别提这样直直地盯着人看。
不知道又看了郁斯年多久,牧野才终于回过神。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准备去给郁先生热一杯牛奶,再让对方回房间好好休息。
他快步走向餐厅,而他离开之后,或许是因为光影的作用,郁斯年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周五的晚上,牧野独自在家里吃了晚饭。郁斯年说自己今晚有应酬,回来得应该会有些晚。
想到自己晚归看到坐在客厅里等待着自己的郁斯年时的感受,牧野干脆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写起了作业。
昨天出了二模的成绩,他比上次提高了将近三十分。在一模二模难度差距原本就比较大的情况下,这样的进步可以说明很多。如果不出意外,他基本已经迈入了京美的大门。
牧野打开习题册,开始准备做题。
指针转过十的时候他才听到开门声,牧野抬起头,虽然还没看到人,但他眼底已经有了几分喜意。
他快步迎了出去,“郁先生,你回来啦?”
看到笑意盈盈的牧野,郁斯年只觉得一天的疲惫顿消。笑着点点头,他也朝着牧野走去。
“阿姨给你煮了柚子茶,我去给你加热一下。”牧野往厨房走去,“你先坐着等我一会儿。”
“好。”
郁斯年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铺满的各式书本考卷之后他愣了愣,随即也想到了原因。他眼底带着几分笑意,俯身捡起了刚刚因为牧野动作太快而被带落的草稿纸。
郁斯年站起身,准备将草稿纸放到茶几上,不过下一秒他的动作就猛然顿住。
草稿纸的角落有一个笔画简单的涂鸦,像是主人在无意间随手画下的。可是因为牧野画技实在高超,所以郁斯年还是一眼认出了他画的是谁。
牧野画的是郁斯年,他画的是前几天在等待途中不慎睡着了的郁斯年。
其实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涂鸦而已,无法确切地论证什么。
可一瞬间,郁斯年脑海中又闪过太多其他画面。
牧野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容易红起的耳朵,从欧洲回来之后牧野突然变换的态度,他不加犹豫砸向郁鼎的拳头,还有无数个投向郁斯年时难掩真心的眼神。
最后郁斯年想到了那天晚上牧野安静趴在自己旁边,落在自己身上的长久注视。
某个答案变得呼之欲出。
郁斯年意识到,牧野喜欢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自己。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找到了这段时间让自己如此烦恼困惑的症结所在。
为什么得知牧野有了喜欢的人会心慌,为什么见他跟别人亲近会生气,为什么总想逗他笑,为什么对牧野有超乎自己想象的耐心跟关注,为什么见不得牧野难过和受伤,为什么总想为另一个人的人生负责?
为什么在意识到牧野喜欢的人可能是自己之后会那么激动?
郁斯年听到自己如潮水般汹涌的心跳,那不勒斯的海再次流经他跟牧野。
郁斯年可以确定,他也早已喜欢上了牧野。
或许从很久之前开始,牧野在他面前就不仅仅是一个曾帮助过他,现在需要被他回报的小孩。
而他对牧野的照看也早就从人道主义的关爱和保护转换为将对方划进自己领地后的占有和掌控。
郁斯年想,爱情其实早已降临在某个日落午后。
“郁先生,甜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