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在院子里用夹子夹在绳子上,有一天刮大风,就不偏不倚地刮到了姜四眼手里,给王六女气得发誓永生永世不放过李娥。
李娥接手了刘文华的早餐铺,刘文华的亲戚曾经来过,但李娥都闭门不见,打定主意完全把老刘剩下的这点钱全都跟她的相好吃干净。
后来也是勾勾搭搭的,开个早餐店,对着男人们抛媚眼卖笑,那饭做得不一定好吃,就着这张脸吃什么不香?
原来人们是这么理解李娥的。
关于嫁进来之前的部分她不了解,可之后刘文华的亲戚们来过但是闭门不见……这明明是在躲债,为什么传来传去,成了李娥要吞刘文华的财产,那些亲戚在刘文华活着的时候怎么不来?但是退一万步说,李娥作为刘文华的老婆,接手他的铺子怎么了!
一句流言不可信,连带着其余的所有都不可信,她去过李娥的梦,她相信流言的事实是另一副样子。
即便在刘文华的墓前,李娥自我交代有关出轨的事情。
流言的开头到底是谁?现在无从溯源,千错万错,人们的留言是密密的刀网,铺天盖地,她喊一句刀下留人,想看看刽子手是谁,昝文溪心里浮动着许多人的名字,他们不像程梓涵那样明确,能够用一条椅子腿打断胳膊。
如果她现在不是偏向李娥,徐欢欢同她讲述的李娥的故事,是否会被再加工一次,传给下一个人嚼舌头去?
她先前想着无论如何也要盯着赵斌看,但赵斌很长时间没来作妖,她把赵斌的顺序往后排。现在这人往前提,李娥说过不喜欢和他说话,说过现在甩不开……要是能再熬一个月去,她临死前,冒着做厉鬼的风险把赵斌宰了,李娥是不是就会少受苦?
她思维简单,一切都通向“把人杀了”这个选项。正杀气腾腾地想着,门忽然开了,她一直没留意李娥的脚步声,李娥好像刚洗完头,包着毛巾就出来,笑着说:“我听见狗在院子里转圈,也不咬,猜是你,怎么不直接进来,我没锁。”
进了门,把字帖和纸笔都放下,李娥拆开毛巾对着火炉烤头发,到发丝不滴水之后就去拿吹风机呼呼地吹了好一会儿,给她留了约莫三四分钟时间想开场白。
没想好。
李娥抖落着半干不干的头发拖着凳子坐在炉子边,抄起火钩拉开炉灰抽屉给她看,里头赫然卧着两只肥滚滚的红薯,灰扑扑地落着点带着火星的炭灰,李娥一推,又进去了。
“再等个十来分钟就能吃了,省得我叫你。”
昝文溪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拿着字帖给李娥展示:“徐欢欢送我的,我现在写字好看了,我给你写两个。”
她就又表演了写“李娥”的基本功,连小学生看了都大呼幼稚的字体,李娥看了说要裱起来挂窗户上当传家宝。
李娥越这么开玩笑,昝文溪越笑不出来,她趴在炕沿边写了几个字,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主动跟李娥显摆:“徐欢欢送我字帖哦。”
“点我呢?”李娥抽走肩头的毛巾,抖落了一下散落的长发,眉眼更柔和了,像灯影下用针线绣出来的一幅画,“赶明儿下班我也给你买。”
她当然不是想要让李娥破费买礼物,连忙说:“不要,不要。”
“别客气,”李娥摸摸她的手,起来把毛巾晾了,拿着梳子捋发梢,乌黑浓密的一头长发此时显得格外柔顺,“到时候给你置办嫁妆,肯定给你多买点笔墨纸砚,当文化人。”
“我听着,怎么不像好话。”昝文溪把脸一皱。
“你看,有文化就是不一样,还能听懂我阴阳怪气你。”
“你为什么阴阳怪气我。”昝文溪自觉在写字这方面没做错什么,上网课可是李娥的提议,她可没耽误,网上那个什么老师教的,她都跟着学了,跟徐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