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充斥着个人情感的评价是最直观的讯息,价值高过所有笼统的流言。

池霖知道周偃对影视公司一概有偏见,所以他不打算用老板的身份去见他,池霖得提前做点游戏计划。

不过池霖想不想费这个劲儿,取决于周偃本人有没有宴诗岚形容得有趣。

池霖已经收集到自己想要的情报,一秒都不打算多留,黎舟刻意和池霖错开几秒,隔着五步的距离跟上池霖,宴诗岚现在心情豁然开朗,他虽然不相信池霖能拿出一百万,但池霖输了赌约对他只有好处,宴诗岚决定静观其变,难得好心提醒黎舟:

“做舔狗没有出路,黎舟。”

既然榨干了垃圾仅有的一点利用价值,宴诗岚已经整个人被池霖扔进了废物垃圾桶,不值得他费心搭理,池霖头也不回地踏出包厢,黎舟只惦记着酒吧人员混杂,不放心池霖一个人瞎晃,心里还有些抱怨,那几个男人怎么能让池霖独自跑来跟下三滥周旋?

宴诗岚拽住黎舟的手腕:“你一定要犯蠢么?”

他语气不善,并非对黎舟有多少善心,只是被捧惯了,不爽被两个人一起无视。

黎舟很不客气地对宴诗岚用了力气,让宴诗岚整个人狼狈地歪斜在卡座里,黎舟转过头,宴诗岚本想发怒,可对上黎舟这对凝视着他的眼睛,因为欠缺睡眠,眼白攀爬着可怖的血丝,宴诗岚气势矮了半截,顿时吞掉了所有字眼。

黎舟的不耐烦发酵成更为浓烈的嘲讽,宴诗岚不自然地坐起来,躲避着黎舟刀片般的目光。

“劝你离他远一点。”

宴诗岚缓缓道:“他背着骆瑜跑出来勾三搭四,还打上周偃的主意,你觉得他会有什么下场?还是说你打算护着他?”

宴诗岚知道黎舟对池霖念念不忘,故意阴险地用两个男人刺激他,可黎舟压根不接招,他冷笑了两下,嗓音里逐渐敛去情绪:

“不用我来护,我只是好心劝你最好别碰他一根头发,你除了知道他叫霖霖,有问清楚他是谁么?你知道是哪个‘霖’字么?你现在只知道他在红月,男朋友好像是骆瑜,其他呢?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一定觉得他是艺人。”

“我是在艺人训练馆里碰见的他,你说呢。”

“那你继续当他是艺人吧。”

黎舟大步去追池霖了,可他冰冷的声音仍然盘桓在宴诗岚脑袋里,让宴诗岚有点惴惴不安,黎舟从来不说任何人闲话,这些句子从他嘴里讲出来根本不像威胁,是比威胁更有分量的警告。

黎舟匆匆追上池霖,果然,池霖一秒没家犬看着,身边就冒出一群来抢食的鬣狗,黎舟戴上口罩和卫衣兜帽,避免被旁人认出来,他默不作声地跟送着,黎舟毕竟是明星,外形上的差距让普通男人自讨没趣,三两秒全都散了。

黎舟到此为止都没跟池霖说过一句话,他很想问他身体好了没有,但讲不出口,“身体”只是个遮羞用的中性词。

两对脚步错落着,池霖已经走出酒吧,黎舟也停在门口,知道自己微末的用处已经到此为止了,他看着池霖一步一步远离,那股空洞的感觉像空袭一样,密密麻麻的炮弹袭击在胸腔之上,他有点后悔,在包厢里应该回应池霖,那可能是他仅有的一次可以和池霖说话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