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反应过来,把口罩一边从耳朵上摘下来:“我是霍斯晨的朋友,身份特殊,不戴口罩可能不方便,不好意思。”
女人后退半步,伸出手:“你好。”
祁漾摘了帽子后才握住她的手:“你好,我是霍斯晨的朋友,祁漾。”
女人微微点头,轻启薄唇吐出几个字:“我是她主管,邱夕月。”
祁漾看了眼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细瘦的腕上扎着输液针头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栗存夕,qiuxiyue,怎么就跟“xi”脱不了关系呢?
祁漾压低声音问:“麻烦邱主管送她来医院,我去看看她,待会儿您能跟我说一下具体情况吗?”
邱夕月站在旁边,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变化:“客气了。”
祁漾把帽子和口罩放在床头柜,转头去看床上的人。
感觉和上次见,霍斯晨又瘦了点,本来就比刚回国瘦,再瘦就皮包骨头了。
因为生病,霍斯晨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安安静静躺着,和平时闹腾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祁漾起身帮霍斯晨掖了掖被角,转身看向身后的女人。
邱夕月直直地跟她对上视线,没有要避开的意思。
祁漾抬手跟她客气:“坐下说。”
邱夕月点头,先祁漾坐下。
坐下之后,祁漾没有了一开始的从容,略显急切地问:“胃出血,现在什么情况?”
邱夕月用一点都不抱歉的语气说:“抱歉,没有事先征得她家人朋友的同意,我主导让她进了手术室。”
对于这个回答,祁漾十分诧异:“手术?麻烦您跟我详细说一下事情经过。”
邱夕月说起话来不急不缓,嗓音温和有力。
“今天早上她没及时来上班,我联系她的时候她说跟我请假,我听她状态不对,到后面她的声音开始发抖,我不放心,去她家看了一眼。”
“然后就带她来了医院,医生建议手术,她不愿意,我施加了一点威严她才肯签字,后来就是现在了。”
祁漾想质问面前的人为什么不早联系她,可是她好像没有资格。
人家发现了霍斯晨不对劲,人家送霍斯晨来医院的,在这个故事里,她是个不称职的朋友。
祁漾点点头:“谢谢您,有您这样的主管,霍斯晨三生有幸。”
邱夕月摇摇头:“没事,她初入职场,年轻人,我能照顾当然会照顾。”
祁漾反应过来现在都中午了,问:“您吃饭了吗?我……我朋友在外面,可以带东西进来,或者我在这守着,您去吃饭。”
邱夕月摇摇头。
祁漾以为她不想吃,还想劝来着,忽然听邱夕月说了句:“不要敬称,会显得我年纪很大。”
祁漾赶紧解释:“没有,邱主管看起来很年轻。”
邱夕月面上表情松动片刻:“跟霍斯晨比起来,不年轻了。”
祁漾回到刚才的问题:“我让我朋友送午饭过来,这一上午麻烦邱主管了。”
邱夕月没有拒绝:“那就麻烦你们了。”
祁漾摇头:“不麻烦的。”
说清楚缘由,两个人的目光均落在病床上的人。
祁漾问了句:“她什么时候醒?”
邱夕月也没有准确答案:“医生说两到三个小时,现在过去四十多分钟。”
祁漾看了眼坐在茶几对面的人,想了想,问:“邱主管工作忙吗?或者需不需要回家?我可以在这照顾她。”
看起来三十多岁,还是主管,祁漾怕留她在这耽误她的事情。
万一人家有孩子,一直霸着她的时间不好,本来就够麻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