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一辈子都记着你。”
薛知盈不解地摇了摇头。
她哪有说什么一辈子。
正因为她没有认为自己是什么重要的角色,所以她不明白他为何不能放过她,她更希望他转头就能把这事忘了。
若这是坏,那她就真的很坏吧。
可她能怎么办呢,人怎能不为自己去争取,她就是不愿去接受那些糟糕和更糟糕。
薛知盈低下头:“我向你道歉,请求你放过我。”
“大公子,对……”
“薛知盈。”萧昀祈沉声打断她。
他真的不想再听到那三个字了。
还有这声大公子。
再相见,她对他提出的请求是,放过她。
复杂的思绪扰乱他的理智,也或许是他从知道她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失去了理智。
过往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在他心底翻涌蔓延,令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以至于他此刻唤住了她,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能再说什么。
再问一遍这些话的虚实吗。
这显得他更可笑了。
对,可笑的不是薛知盈,是怒气冲冲追到这里来的他自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想起远行在外那段时间萦绕心头的烦躁,又看见此时就在眼前却好像离他很远的面庞。
他发现那股烦躁并非见到她就能消解。
他要的远不止此。
目光下移,落到她手中捧起的那些银两,想起她软着声同他说话的样子。
但现在,她要将银两还给他,也不再软声细语说喜欢他。
她只说,想离开。
萧昀祈再度动唇,想警告她不要后悔。
但他仍然没能说的出口。
可能是不知自己应该用什么语气说这句话,讥讽的,凶恶的,冷漠的。
那他还不如直接恐吓威胁她,甚至强迫她。
但不想看见她的眼泪,一步之隔的距离,他都来不及伸手去接。
也可能是意识到自己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可笑,她才是轻而易举就戏耍了他的人。
那他就应该直接惩罚她,让她意识到自己的不自量力。
但他清楚地知道那不是他想要的。
最后,他还是说出了口。
声音很低,但堪称平静:“薛知盈,你不要后悔。”
“大公子,银两……”
薛知盈的声音被他扔在身后,
只有一个冷硬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她视线中。
大堂的嘈杂早就平息了下来。
木彦在这段时间包下了客栈,驱散了所有人,还一直好生照看着不明所以的春桃。
木彦请示他今夜是否要宿在这间客栈,他摆手否定,带着一众人离开了了此处。
但在来到最初包下的客栈落脚后,他在客房内静坐许久,又动身折返了回去。
夜色寂寥,街道空无一人。
不起眼的小客栈门前挂着昏黄的灯,在门前台阶上投下摇摇欲坠的影子。
他再次踏上通往二楼客房的楼梯,却是和来时截然不同的情绪。
但他其实不知自己是何情绪。
似乎从刚才离开那间客房后,他心底就像落空了什么似的,没有情绪,也没有思绪,空荡得令人不适。
萧昀祈来到客房门前。
屋内已是没有了烛光,反倒是走廊为起夜的客人点上了灯。
廊灯将他的影子在身后拉长。
一动不动,定在了原地。
良久,暗影终有晃动。
高大的男人转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