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可愿到坤宁宫来伺候?”
在这宫里去哪伺候,哪有宫女说话的份?
可阿杼却压根顾不得斟酌念琴的意思。
只一听坤宁宫,阿杼脑子里霎时就钻出了一句话——“去岁太子爷寿诞,皇后娘娘身边的花姑姑发给宫人的喜钱都是金福豆呢。”
这般尊贵体面又大方,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去处了。
两眼放光的阿杼连连点头,兴奋不已的不停表着忠心:“多谢姑姑,多谢姑姑。”
“姑姑有事只管差遣,便是刀山火海,奴婢都绝无二话。“
干脆、直白,敞亮!
念琴笑着连连的拍阿杼的手。
“傻丫头,说的这是什么话。”
“咱们皇后娘娘垂青,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没说的,阿杼自然又万分真挚的对着皇后娘娘表了一番忠心。
对着阿杼的表现实在满意的不行,念琴临走前不免又抬举了一回她。
“孙掌事,若是再有这粗重的活计......掖庭里的人还有许多呢,好好的漂亮丫头,手上伤一道,划一道的瞧着人怪心疼的。”
笑着应声的孙嬷嬷,连同阿杼一起送了念琴离开。
待屋里再无旁人的时候,孙嬷嬷客气的笑容也消失了。
到底费心巴结孙嬷嬷多年,敏锐察觉出孙嬷嬷心情不怎么样的阿杼,还以为孙嬷嬷是为念琴最后的话不高兴。
她正要开口,就听孙嬷嬷道:“手伸出来我看看。”
阿杼伸出了手,手心一大片的擦痕已经结痂了。
这是冷宫那日初遇冯贵妃的时候,吓得不轻的阿杼慌慌张张扒拉门时被擦伤的。
看着阿杼手上的伤,孙掌事微微蹙了蹙眉,最后还是取了药膏放在一旁。
“净手之后涂上,一日三次。”
“这几日就不用再去冷宫送膳了,在屋里好好养着罢。”
“待后日,就随内监的公公去坤宁宫。”
说完,孙掌事摆了摆手,这是让阿杼离开了。
紧紧握着小瓷瓶的阿杼,朝着孙掌事跪了下来。
她诚心诚意的朝着孙掌事磕了三个头。
“嬷嬷大恩,阿杼铭记在心。”
“将来嬷嬷如果有用得上阿杼的地方,还请嬷嬷一定不要忘了阿杼。”
见状,孙掌事长叹了一口气。
阿杼选了这条路,十分风光富贵却又十分的危险。
明哲保身这些年,孙嬷嬷原本是不想再同阿杼有牵扯的。
掖庭里都说阿杼是个十足谄媚的小人,但她行动上却毫不含糊来真的。
两年前孙掌事染了急症,是阿杼不眠不休的守在榻前端茶送水,擦身送药......
“你初入掖庭,夜里就冒冒失失的险些闯下大祸,叫人想不注意你都难。”
“这些年,你尽心侍奉,几个嬷嬷也都看在眼里。”
看着眨巴着眼的阿杼,孙嬷嬷脸上重又多了些笑意。
“你平日里只看着上蹿下跳的有劲,实际吹风就倒,淋雨就病。”
“身上也是,稍微挨个磕碰就伤了。”
“私底下嬷嬷们也没说你是个享福的身子。”
“却不想,一语成谶。”
孙嬷嬷轻声一叹。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在这宫里,眼瞧的是数不尽的风光,想往上争一争,也是人之常情。”
孙嬷嬷垂眸,看着阿杼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有心气,也不能算坏事。”
“可阿杼,这宫里面的坎难过。”
“关